佛在向每一个角落宣告:“倭人已被歼灭,漳州城安全了!”
梁思辙则带着小成骑马赶回了县衙,回到县衙时,报信的人尚未到县衙附近,看着大门紧闭,梁思辙便知道里面的人估计吓坏了。
小成下了马便赶紧上前敲门,高大厚实的府门被小成扣的嘭嘭作响,一边扣一边还高声大喊:“大夫人,红穗,是我们回来啦,快开门。”
当外面传来小成的敲门声和喊话声时,众人心中一紧,那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几乎要断裂开来,他们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上。
还是红穗率先反应了过来,她脸上的惧色瞬间被惊喜所取代,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她惊喜地喊道:“大夫人,是小成,大家放下棍子吧,定是前面已经胜了。”
她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在一众女眷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想要拉开顶在花厅后的桌椅,好让大门能够顺利打开。
胡大娘也紧跟着反应了过来,她见红穗力小,拉不开那沉重的圆桌方凳,便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她手脚麻利,动作迅速,两人合力之下,那沉重的桌椅终于被挪开了一角,陈婉一直僵硬着的背脊终于松懈了下来,她挤出微笑,安抚着还未从惊惧中抽离过来的众人。
花厅里,全是垂垂老矣的妇人和瘦弱的小孩。他们骤然放松下来,那份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终于得到了释放,有几个小孩子,因为年纪太小,骤然经历这样的变故,早已惶惶不安多时,此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们的哭声,虽然带着几分凄凉和惊恐,但在这份胜利的喜悦中,却显得格外生动和真实。一时间,花厅里又热闹了起来。
红穗终于拉开了门后重物,她飞奔去了前院费力打开了大门,见到了眉飞色舞的小成,小成自是又一番手舞足蹈,夸大其辞地将他如何射杀倭人的战绩诉说给红穗听。
要是换作以往,红穗早都不耐烦地打断他了,可是如今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红穗活了十几年从未感受到离死亡这么近过,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这让她忘记了打断小成,就这么一脸傻笑地望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
梁思辙越过二人朝着后院走去,到了二堂时,女眷们全都从花厅里出来了,在庭院里见到了一身劲装,连发丝都不曾乱的县令大人。
众人纷纷行礼谢过梁思辙,“小梁大人,倭人真被击退了吗?”妇人们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不是击退,是全部歼灭,我也击杀了一人呢。”从后赶来的小成跃然而出,应声回道,妇人们瞬间被他吸引了目光,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他再一次将他在城门上的丰功伟绩展示出来。
梁思辙好不容易拨开庭院中那些或兴奋、或议论纷纷的人群,终于来到了花厅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宛如一幅静谧画卷的陈婉,她身着一袭云锦青莲平褶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池中绽放的青莲,清雅而不失韵味。她的左手轻轻覆于右手之上,优雅地藏于衣袖间,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与端庄。
当她望过来的那一刻,眼中闪烁着笑意,那笑意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梁思辙心中一暖,上前两步,关切地问道:“嫂嫂,您没事吧?可曾吓到您?”
陈婉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仿佛刚才在花厅里脸色煞白,握着匕首颤抖个不停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她仰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梁思辙,轻声说道:“我们都没事,你们还好吧?可有人受伤?”
梁思辙看着她那张仍然略显苍白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但他还是配合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也都安好,嫂嫂没听小成那小子讲吗?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倭人打得落花流水。”
说到这里,梁思辙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小成。他这是在取笑小成呢,不过小成却浑然未觉,反而更加兴奋地挺起了胸膛。
陈婉一听梁思辙的话,果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嘴角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那笑容让整个庭院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