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婉也确实忙碌,梁思辙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县令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太傅,多得是人上赶着巴结他。
自从宫里的封赏过后,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开始陆陆续续送来贺礼。
从珍贵的珠宝玉器到稀有的药材补品,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几乎要将梁府的门槛踏破。
陈婉每日里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既要亲自指挥着下人将源源不断的贺礼分门别类地送入库房,又要细心地造册登记,确保每一件礼物都记录在案,不出丝毫差错。
不过几日,她便感觉这府里的人着实不够用。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红穗去前院请示了梁思辙,得到他的首肯后,便立刻吩咐人牙子又送来了一批新的下人。
陈婉亲自过目,精挑细选了一二十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眼神中透着机灵劲儿的留了下来。
高嬷嬷见状,心中暗自思量,主动请缨道:“大夫人,老奴虽不才,但见夫人如此劳累,实在是于心不忍。若是夫人信得过奴婢,就让我为您分分忧吧。奴婢在静王府时,便是在后院负责教导安排小丫鬟奴才的,对于这等琐碎事务,还算有些心得。”
陈婉闻言,稍微犹豫了片刻,就立马答应了下来,她虽不信任高嬷嬷,但她毕竟是静王府出来的人,礼仪规矩还是极好的。
若能得她帮忙,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正好也可以再试探试探她,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陈婉大着胆子,将教导府中一众丫鬟奴才的重任全权托付给了高嬷嬷。
高嬷嬷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仅仅数日之间,那些原本青涩笨拙的小丫鬟们,在她的严格教导下,无论是举止言谈还是行事作风,都有了明显的提升,这让陈婉对高嬷嬷的戒备之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但高嬷嬷却趁着这个机会,有了在梁府前后院自由行走的特权。
她不仅自己频繁出入,还时常带着她那颇有姿色的女儿素溪一同前往,以教导前院奴才为借口,堂而皇之地踏入了梁思辙所居住的院子。
好在,梁思辙一心扑在公务上,即便在家里也是多半待在书房,外面还有阿弥守着,其他人根本进不去,高嬷嬷晃悠了几次也没遇见过他,不由得挫败不已。
这一天,高嬷嬷又一次故技重施,带着素溪来到了梁思辙的院子外徘徊,她们已经在这里消磨了半日时光,却还是没有碰到从院子里出来的梁思辙。
正当她们准备打道回府时,素溪眼尖地瞧见了梁思辙那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他身着华服,步伐稳健,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素溪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也染上了两朵娇艳的红云,她连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高嬷嬷,眼神中满是激动与急切,示意她不要急着离开。
高嬷嬷立刻心领神会,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急忙迈开步子,朝着梁思辙的方向迎了上去。
而素溪则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缓缓跟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含羞带怯,将心中早已默默练习了无数次的开场白说了出来:“素溪见过大人……”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梁思辙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存在,径直从她二人身边穿过,步伐未停,眼神也未有丝毫停留,直奔从远处走来的红穗而去。
母女二人见状,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凝固,转而换上了一副凶狠而又不甘的表情,恶狠狠地瞪视着那个无意间打断了她们好事的红穗,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仿佛要将对方灼烧成灰烬。
而红穗只是给梁思辙送来陈婉替他备好的衣物,自打回京以来,这些事情陈婉就再也不肯亲自出面,都是吩咐红穗过来。
红穗远远便瞧见了高嬷嬷和素溪的身影,也亲眼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不过她向来与高嬷嬷不对付,送完衣物,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招呼也不肯打。
高嬷嬷母女二人看着红穗转头就走,梁思辙也不曾理会她们便出了府,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娘,你看那红穗,真是个狐媚子,专会勾引人,也不知道大人看上她什么了。”素溪愤愤道。
“小贱人,不必管她,我自会出手治她。”高嬷嬷狠狠道。
另一边的红穗一回院子,便将刚才的那一幕绘声绘色地讲给了陈婉听,“大夫人,那个素溪,肯定是看上我们二公子了,平日里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她是静王府出来的丫鬟,又不是静王府出来的小姐,哼,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