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穗,回来!”陈婉的声音穿透了房间的宁静,带着几分平时少有的急切与坚决,高声叫住了正欲匆匆离去的红穗。
红穗闻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转身面向陈婉,眼中闪烁着不解,“大夫人,我去问问阿弥,我们不能让那老巫婆在这府里胡作非为啊。”
陈婉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反问道:“你又怎知,这不是你家二公子的意思呢?”
“不可能,二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二公子这样聪慧,我就不信他看不出她们的小伎俩,等他下朝回来,定会将那素溪赶出去。”红穗一听,顿时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没有你家二公子的首肯,高嬷嬷敢擅自做主?”陈婉一语道破事实。
红穗闻言,立刻哭丧着脸道:“大夫人,为什么啊,二公子怎么会……会让素溪做她的贴身丫鬟呢,她根本就是动机不纯。”
陈婉一脸苦笑,心中也满是痛苦:是啊,连红穗都能看出高嬷嬷母女的动机不纯,小叔这样一个洞察人心、世事练达之人看不出来吗?
但他还是让她们留下了,难道,这是为了报复她吗?陈婉的内心五味杂陈。虽然她真心希望小叔能够找到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共同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但她也绝不愿意看到他如此草率地就选择一个女子。
小叔的为人她深知,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随意将就的人,可如今,他却做出这样作践自己的事情,这让她心痛不已。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去管束、去干涉他的选择呢?想到这里,陈婉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无声地滴落在衣襟上,瞬间晕开了一片又一片的湿润。
一旁的红穗见状,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这还是陈婉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蹲在陈婉面前,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劝慰道:
“大夫人,您别哭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二公子,二公子要是知道您这样难受,他一定会立刻把高嬷嬷母女赶出去的。您别哭了,好吗?”
陈婉只是默默地流泪,却一言不发,让一旁的红穗越发着急,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去,陈婉只好抓住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
“好红穗,别去了,这是好事一桩啊,小叔年纪渐长,能有个贴心丫鬟照顾他,自然要比小厮心细,况且素溪虽有野心,但她的野心不就是为了小叔吗,她对小叔,定会尽心尽力的。”
话虽如此,但陈婉却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看见陈婉悲伤的样子,红穗着急道:“大夫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您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呢,您和二公子明明……若是您答应,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陈婉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渐渐地收敛了哭声,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
“红穗,我不难过,他终于可以放下这段错误的感情,走上正轨,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我只是……只是……”
“大夫人,这怎么是错误的呢,你们一个丧夫,一个未娶,在我们乡下,多得是这样的情况,要我说,您就是太守礼了。”红穗劝慰道。
陈婉闻言,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她说道:“红穗啊,京城不比苏杭那些地方,这里的民风并不开放,规矩繁多,人言更是可畏。
我不想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毁了他这么多年来辛苦建立的一切。他的未来还很长,我不能自私地让他因为我而承受那些不必要的压力和指责。”
红穗看着陈婉那张故作坚强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知道,这是主子的选择,即便她再怎么不赞同、再怎么心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是夜,梁思辙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了府里,到院子里时,阿弥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踏入门槛,阿弥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
梁思辙闻言,眉头不经意地微微一皱,目光从阿弥的脸上掠过,随即停下脚步,淡淡地瞥了阿弥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威严:“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阿弥闻言,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最终,他张了张嘴,犹豫半晌,含糊其辞地答道:“您……进去就知道了,大人。”言罢,他轻轻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梁思辙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院内走去,还没到卧房,他便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与平日里府中的气息截然不同。
等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