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下,不止是齐柠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齐邕也忍不住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通房?思辙兄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会……?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说到这,红穗都已经顾不上陈婉刚刚批评她的话了,她的情绪被这个话题彻底点燃,急切地插话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
“还能有什么隐情?那个素溪,早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已经成了二公子的人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就来气!”
红穗说这话时,却没注意到,在她身旁的陈婉听闻“她已经成了二公子的人”这个消息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片刻,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
只不过这一切微妙的反应,都被齐家兄妹那因震惊而放大的表情与充满疑惑的眼神所掩盖,无人察觉。
齐柠菀依旧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帕子,声音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梁大哥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困惑,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齐邕虽然同样觉得难以置信,但他与梁思辙相交多年,深知其为人,因此对于这个消息还是保留了几分怀疑的态度。
“此事定有蹊跷,或许是我们误解了什么。改日,我定会亲自找他问个明白,弄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红穗都这么说了,这还能有假?哥,你不能因为跟梁大哥关系好就帮着他说话啊。”
“我不是帮着他说话,只不过这些都是片面之词,我们还是要亲自问问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嘛,你说对吗?嫂夫人?”齐邕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陈婉,问道。
陈婉却尴尬而僵硬的回答道:“小叔……他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有通房……也不足为奇啊。”
她的声音细微,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也刻意避开了齐邕的询问,显得有些躲闪。
齐柠菀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她轻轻拉住陈婉的手,关切地问道:“陈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陈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她轻轻抽回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中五味杂陈。
齐柠菀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
可是我却接受不了向来清冷,不近女色的梁大哥有了通房,可这一句话,齐柠菀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说,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婉娘说的对,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我一点儿也不觉奇怪,可思辙兄却……”
齐邕说到这里,他仿佛也有了一丝犹豫,“我还是改日去问问他吧,问明白了再说。”
红穗站在一旁,看着几人的神色,心中那股不平之气愈发强烈,她愤愤地开口道:
“哼,就算问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个素溪都已经嚣张成那样了,难道还能有假?二公子他要是真的没做,为什么会允许素溪这么胡闹?”
“红穗!别说了,小叔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却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如今……能有人照顾他,让他不至于清冷孤寂,也……挺好的。”
她说着,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又仿佛是在试图说服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婉的话让一旁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默默琢磨着她的话,心中各有千秋。
大雍朝的风俗,但凡是富贵点儿的人家,都会在家族子弟成年时,为他们准备通房,教导他们通晓人事,也昭示家族对子嗣的期许。
就连齐邕,齐夫人也为他准备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不过因他科举之事迟迟没有给他安排,而后又因为他离家而耽搁。
等他好不容易归家,却又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娶陈婉,这才让齐夫人的安排一直没有实现。
然而,对于梁思辙这样一个向来清冷不近女色,又被近乎神话的人来说,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地突兀。
但细细想来,他也不过是寻常男子罢了,因而,齐家兄妹也不再开口,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陈婉见状,强打起精神道:“齐公子,婉娘,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真是对不住,没能好好招待你们,改日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设宴邀请你们过来,一起欢聚,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