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铁。车厢内白光明亮，长纯云眼尖发现一个空座，坐下，听到一声叹息，是一个弓着腰的老奶奶。
她立刻站起身，“您坐这里吧。”
“这怎么好意思呀。”
“没事没事，您坐吧，我年轻着呢。”
长纯云笑起来，透过车门的玻璃看到她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得真诚。
如果时间倒带回这一刻，长纯云还会让座吗？还会对弱者露出这样的笑吗？还会再相信他人吗？
或许只有下一周目的她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此刻，老奶奶朝长纯云笑眯眯挥手，“小姑娘，你过来点，我给你块糖吃。”
“不用啦奶奶。”
“欸，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孙女……”
长纯云听不得老人怅惘，她顺从往前走，靠近对方，“谢谢您——”
她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低头，浑身颤抖，心脏贯穿一把长刀，血如瀑布飙飞，血花染红她的白衬衫。尖叫声于她耳畔激荡，世界嘈杂，而她无声。
她不可置信地最后看了一眼老人，对方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挤出缝，眸中饱含杀意。
为什么？
……
为什么。
长纯云睁开眼，眼睫颤动不停，脑中浮现出老人的慈眉善目，眼前却是向她递饭团的711店员。
她机械地伸手，机械地道谢接过，机械地仍在回忆前三次死的一幕幕。
为什么……她不是都避开了吗？
脑子乱成了浆糊，煮一煮，说不定比她手里的过期饭团还要好吃。
她一手拿饭团，一手紧攥手机，手指滑到拨号键盘界面。
除了人名，她几乎过目不忘。
她手指输入记忆里教主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最终在拨号和不拨号之间犹豫不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