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黔,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身体不舒服吗?”
抱着空托盘站在后厨门口发呆的人被唤醒,他思绪收回,把头上带着店名logo的黑色鸭舌帽拿下来扇了扇风,“没事,店里太闷了。”
“身体没事就好。五号桌和七号桌点了两桶加冰的柠檬茶,你做好送去吧。我这边要忙着上蔬菜拼盘。”
“行。”
郑黔把托盘放下进了后厨。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柠檬,加盐清洗干净后放在案板上切片。
前面很顺手,但切到最后时刀一滑,险些割伤手指。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事都不进心。
他把柠檬片放进桶里,杵出汁水后放入糖浆。然后是放凉的红茶,冰块,最后加上薄荷叶点缀。
郑黔把做好的饮料端出去,送上桌后才发现自己没放吸管。他折返回去拿了趟吸管,之后又接待了几桌客人,忙的团团转。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脱掉工作服和帽子,虽然很疲惫,但心里还想着给唐黎买无糖小蛋糕。
去的不巧,已经卖完了,得现烤。他只好坐着等了一会儿,大概十五分钟后他才拿到还冒着热气的蛋糕。
今天真是事事不顺。
自行车在半道掉了回链子,不过幸好他会修。这就又在马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车筐里的蛋糕都不怎么热了。
冬天天黑的早,每次下班后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完全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朦朦亮的月牙。
郑黔回到住处后天空已完全暗了下来。洋房周围寂静无比,没有夏天的蛐蛐声和蝉鸣,显得很萧瑟。
他停好车子,远远的就见二楼又没亮灯。
“不听话,又跑去三楼阳台了……”
郑黔无奈的呼出口气,抱着蛋糕进了屋。他没在一楼和二楼过多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三楼。
“又冻坏了吧,再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你暖脚了……”
郑黔掀开微微摆动的白色纱帘来到阳台,却只见一个空荡荡的摇椅。
误会他了?
郑黔摸摸鼻尖,转身下楼梯到了二楼。他推开卧室门开了灯,径直走向床边。
走近了才发现床上的隆起是个枕头。
“阿黎?”
“你又去哪儿了?蛋糕给你买回来了,趁王妈没发现赶快来吃。”
他步伐一转去看了看厕所,没人。
“王妈,王妈?先生去哪了?”
郑黔心一急又抱着蛋糕噔噔噔下了楼,正好与刚出自己房间门的王妈打了个照面。
他看见王妈脚边的行李后怔了一下,张了张嘴,“您这是干什么,不在这儿住了吗?”
“嗐,还住在这儿干嘛呀。需要照顾的人已经走了,你又学会做饭了,这里自然就用不着我了。我这个老婆子失业喽。我女儿说她争取今年结婚,明年生个孩子让我带……”
“……不是,您说什么?什么叫‘需要照顾的人已经走了’?”
郑黔心里咯噔一声,手里的蛋糕盒被他捏瘪了一个角。
“先生不是出国治眼睛去了吗?今天他母亲带了几个人把他接走了。先生应该给你说过吧,你是不是忘了这事了?”
郑黔大脑嗡嗡作响,耳鸣了十几秒。他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知道昨天唐黎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了,原来是早就准备好要走了……
“哦,差点忘了。这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盒子,我没打开,但估摸着应该是礼物。”
“先生怕你忘了,让我提醒你帮他照顾好花园,定期打扫卫生,不要懈怠了。”
王妈把盒子塞进郑黔手里,她显然是看到了蛋糕盒,又多唠叨了一句:“别老吃蛋糕,等到和先生一样吃到牙疼就晚了。说多少次都不听。”
“行了,我也该走了。车应该到了。”
王妈提起脚边的行李,“你也别傻愣着了,赶紧去给自己做点饭吃。上班本来就累,一定不要饿着啊……”
郑黔一时讷讷,连王妈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无措与茫然,愈发颤抖的指尖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盒子。连挪步的力气都没有,最终无力的跪坐在了地板上。
两个盒子同时落地。
唐黎送给他的盒子包装很精美,还打着蝴蝶结。
郑黔飞快的将盒子打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放字条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