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让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眼里泛起了泪花,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刘嫂上前红着眼眶打着哈哈:“你这孩子,帮了我们那么大忙,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伤都还是帮我们才这样的呢!怎么就是给我们添麻烦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他手腕上的轻薄纱布掀开。
血肉模糊的伤口刺得刘嫂嘶哑咧嘴,她看着都疼,这小孩居然还能一声不吭!
经历了什么啊!造孽哦!
“初一啊,要是疼你就说一声,刘姨就再轻点!”
时初一心口微暖,摇摇头:“不疼的。”
很温暖。
这傻孩子。
刘嫂一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动作又放轻了不少,拿着楚天瑞教她的用镊子夹着棉花擦拭着他手上的鲜血。
鲜血慢慢洗净,皙白纤细手腕上的狰狞伤口缓慢显露……
伤口只有一处,很深很深,就像悬崖两边的深壑,静谧幽黑,而如今还有潺潺红色溪流不断地蜿蜒而上。
刘嫂一时顿住,眼眶渐红,手在发抖。
时初一这才慌了神,猛地将手收回,将掀上去的衣袖又放下遮住,却又扯动着伤口有血继续流下。
他不安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呜。”刘嫂忍不住呜咽,又很快遮掩住,吸了吸鼻子,将他的手再次强硬又轻柔地放上来,尽管尽量维持着原本的声音,却止不住地有些发抖:“不要乱动,刘姨帮你重新处理一下。”
没有察觉到危险,时初一很快妥协,任由她上药消毒缠上纱布,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像羽翼一般轻轻小幅度地上下煽动,安安静静的。
太乖了。
太容易被欺负了。
刘嫂暗自摇头,心中满是对他的怜惜,也不知道这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明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还礼貌乖巧地冲他们打招呼,结果却把自己伤害成这样样子!
有什么过不去的啊!
她想开口劝慰几句,可看着初一一副听话的模样,又实在想不出他是能做出来这些事的人!
只好干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孩子啊,人生还长,都会过去的。”
“那些你以为的大事啊,回过头去看,其实也就那样,就看你自己能不能熬过去咯!”
“好了!”刘嫂小心翼翼又不熟练地包扎好,胸口松了口气,将初一身上沾染的碎屑拍了拍,拿起方才丢弃在地上的麦穗梗子看了一眼,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其实你这孩子啊,就像这麦穗杆子!”
“你随意折啊、揉啊、踩啊的,它都好像任你把玩,但你要是真想去弄断它,没几个力气还真一时不能奈何它!韧性强得咧!”
刘嫂将麦秆拉直竖起来,它又缓慢地垂落而下。
“你看看它,看着软乎乎的,但既能撑起一身的穗子,又能把它们搓成麻绳捆绑东西,身上其实也有刺,锋芒得咧!”
“我知道,其实你不脆弱。”
刘嫂看着时初一低垂的脑袋,声音有些哑,重复了一遍:“你不脆弱的咧。”
“这麦秆老了都还干事呢,你才多大啊?”她悄然地抹了一把眼泪:“你这个小麦秆,都还没长起来,就不想干事了啊?美得你咧!”
“你得考大学,得成家立业,得再养大一个小麦子,到你退休时候了,你都得带孙子孙女,你怎么可以现在就想撒手不管拍拍屁股走人啊?那老天都不允许的!”
“到时候,你下辈子投胎,老天爷就会惩罚你,你怕什么就让你来什么!直到你度过这个劫难为止!”
时初一手一颤,眼皮陡然一跳。
只是骗人的,他才不会信。
时初一抿唇,有些不太高兴地压平了嘴角。
刘嫂见状有用,立刻絮絮叨叨又说了不少关于人其实就是来这个世界上体验的言论,然后又说些上辈子做坏事或者什么任务没有完成,下辈子就会一直重复不断地体验的故事。
时初一听得一愣愣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了不少,听得颇为认真。
刘嫂也越讲越起劲,两人突然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氛围。
尽管外面摄像师没进来拍摄,但时初一胸前的摄像头又再次帮上了大忙,所有设备打开的时候,它便早早在小角落里开启着,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全部都被直播出去。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