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王一和史高两人终于到达了长安。夜灯初上,长安顿时热闹起来。与深秋的凄凉相反,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喧嚣。彩灯装扮着长安的繁华,繁华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王一看着道路两边的热闹,心中却是莫名的凄凉。与王一相反的是,史高回到长安,久别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完成差事的他心情异常的好。望着熟悉的街道,耳中传来的莺歌燕舞声,不由得开怀大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哈哈哈...”王一则叹息道:“落霞人惆怅,谁许一世忧伤。看繁华,演绎悲伤。唉,都是浮云,过眼云烟吧了。”史高回首看向王一道:“怎么?王兄,又在思念你的紫儿姑娘?”王一摇头不语,催马快速前行。
两人很快来到史府门前,下马叩门。家丁听见史高的声音,连忙开门笑脸相迎。史高将缰绳抛给家丁,带着王一就往里走。迎面正碰见史玄,多日未见的哥哥突然回来,史玄开心的迎向史高,施礼后,史高就要去给史恭问安。史玄却告知史恭正在刘病已那里和一个重要的客人商讨事情,不许任何人打扰。史高问是何人?史玄左右看看,很是神秘的对着史高耳语道:“父亲对此人甚是客气,尊重异常,不让任何人知道是谁?但我听见了,这个人叫丙吉。”史高一惊,道:“丙吉,难道是光禄大夫丙吉?”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王一却听得很清楚,他不知道这个丙吉是何许人?并没在意。但史高却很感兴趣,拉着王一来到了刘病已的住处。二人刚要上前,房门突然打开,吓得史高拽着王一缩在了院墙后面。透过墙孔看去,只见一男子身披深紫斗篷,国字脸,浓眉大眼,留有山羊胡,转身告辞的瞬间将帽子戴上,遮住了半张脸。刘病已和史恭恭敬的将其从侧门送出。
见刘病已和史恭回来,史高和王一迎了上去施礼相见。史恭见到史高,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刘病已却不见任何表情。当着刘病已的面,父子二人也不好显出太多久别重逢的喜悦。看见王一,刘病已也客气的打了招呼,史恭则是露出老友重逢的笑意。四人进入房内,简单寒暄后。史高就向刘病已和史恭详细讲述了这次任务的经历。怎么在张家口客栈巧遇王一,又怎么在王一和苏美姬的帮助下助霍云战胜燕无极等人而夺得铁和酒的经销权。以及暗中护送镖车,途中遇到漠北双雄劫镖,是怎么将三江镖局和镖车解救出来,并劝白面兽肖笑解散山寨,最后安全护送镖车到达目的地,以及三江镖局被灭口等事一一讲述了一遍。
史高绘声绘色的讲述完,刘病已看着史高道:“辛苦了。”史高笑道:“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还好不辱使命,总算是完成了。不过也多亏有王一兄弟的帮忙,不然还真不好说。”刘病已看着王一道:“多谢王兄出手相助。”王一道:“病已兄莫要客气,帮助你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说着王一突然想起太子印,问道:“怎么不见张贺兄弟?太子印他可带回交还与你?”刘病已道:“说起这太子印,还真要多谢王兄,如果没有你,这太子印恐怕再难重见天日了。我已收到,放心吧。张贺没在府中,出去办差了,明日回来。”刘病已看着王一停顿了下,又道:“不过,这太子印我已经将他交给刘贺了。王兄莫要见怪,怪我将你千辛万苦找回的太子印轻易拱手他人。”王一淡然道:“怎会?这太子印本就是你刘家之物,无论怎么处理,我都无权妄言。只是...”王一停住不语。
刘病已道:“王兄是想问,只是为何要轻易将太子印拱手相让,是吧?”说着看向使恭。史恭一捋胡须道:“这太子印乃戾太子刘据之物,他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获得一些老臣们的支持。病已在收到太子印的第一时间就将他交给了丙吉,由其去联络原来支持太子刘据的老臣们。这件事完成后,这太子印也就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反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而刘贺和霍光都想得到他,索性将他交给刘贺。可谓一箭双雕,一是让刘贺降低对病已的防范之心,以为病已再无不臣之心。二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这壁抛给刘贺,让其与霍光去斗,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王一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不交给霍光呢?霍光不是掌握实际的皇权吗?”史恭笑道:“这就是权衡之术了。”刘病已接口道:“正是因为霍光现在的势力要大于刘贺,所以我们才把这太子印交给刘贺,让刘贺坚定与霍光对抗的信心。”
史高恍然大悟般插口道:“啊,我明白了,我一直还奇怪,为何病已让我和王一兄弟帮助霍云夺得铁和酒的经营权?是为了遏制刘贺的实力,一旦他有了铁和酒的经销权,钱和兵器就不再愁了,完全有可能扳倒霍光,那他就真正的稳住了皇位,我们再难有机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