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都是母鸡吗?”顾洲远问。
顾招娣点点头,“应该都母的。”
“那就都留着生蛋,可惜没逮到公鸡,要不然今晚就能吃鸡肉了。”
顾洲远好像有点惋惜,其实他惋惜的是没多买几只鸡。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只有两只手,要是一下子抓七八只“野鸡”,那实在显得太逆天了些。
下山途中,顾洲远看到些常见的草药,也都采了一些塞进背篓了。
都是什么萝藦,地谷皮,泽漆之类的没人要的草药。
有时候还折一些不知名的树枝树皮,看得罗寡妇几人一脸崇拜,直感叹他懂得真多。
其实高顾洲远懂个毛线的中草药,他只是在打预防针罢了。
现在胡乱塞些东西进去,到时候他从背篓里拿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会显得不那么奇怪。
比方说一会儿红烧鱼酸菜鱼要用到的辣椒花椒,有人问就是在山上采的,没毛病。
酸菜从没见过,哪来的?
林子里的野生酸菜,太野了,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正所谓见者有份,顾洲远分了半条鱼给罗寡妇带回家。
至于那两只“野鸡”,顾洲远也要分出去一只,罗寡妇死活都不肯要。
“三哥,你上山怎么没叫上我呀!”顾四蛋一脸幽怨。
三哥到山上抓了两只野鸡,听大姐说,还跑了一只。
哼!要是带上他,那只鸡肯定跑不了。
“早上起来我就没看到你小子,不知道你跑哪里野去了。”
顾洲远把捆鸡的草绳解掉,换成一根细绳子,绑在鸡脚上。
四蛋大喊冤枉,“我早早就起来了,跟小花姐还有四柱哥下地捉蚂蚱了。”
说着,他拿来一个小竹篓,把盖子掀开一条缝,送到顾洲远眼前。
竹篓里面放了一把草,还有密密麻麻的蚂蚱。
“地里有好多蚂蚱,”四蛋有些兴奋,“我在一块田里就捉了这么多!”
顾洲远面色凝重,看起来这波蝗灾已经避无可避了。
他抓了一把蚂蚱扔给芦花鸡。
四蛋有些心疼,这蚂蚱是捉来烧了吃的,喂鸡也太可惜了。
不过家里现在有粮有肉,烧蚂蚱也只当做零嘴。
反正现在地里有的是蚂蚱,没了再去捉便是。
他也抓了一小把蚂蚱伸到鸡嘴边,碎碎念道:“多吃些,吃完了多下蛋,等下我再给你们抓。”
顾洲远想起前世刷到过这样的短视频,说是可以放养鸭子治理蝗虫。
清朝陆石仪的《除蝗记》中记载:“(蝗)未解飞,鸭能食之,鸭群数百如稻畦中,蝗顷刻尽,亦江南捕蝗一法也。”
就是说蝗虫还未形成大部队,铺天盖地飞舞着迁移之前,鸭子是可以吃掉幼虫跟卵的。
但顾洲远明白,鸭子治蝗这种方式,作用有限,只能作为地区性的小规模措施,其目的也是防大于治。
饶是如此,顾洲远还是想买些鸭苗回来试一试。
不能坐等蝗灾降临,总要做些什么才行。
就算鸭子控制不了蝗灾,地里颗粒无收,到时候总还能收获一群肥鸭。
顾母刘氏这时也从外面回来,她忧心忡忡道:“这地里的蚂蚱捉都捉不完,大家都说这回怕是跟17年前一样,要闹蝗灾哩!”
17年前的旱灾伴随着蝗灾,整个桃李郡全面受灾。
地里的土龟裂成一块一块的,用手一捏就像沙一样随风飘扬。
人们剥下树皮,碾碎当作食物,树叶都成了稀罕物,一张树叶竟被卖到20文钱。
当时可谓是饿殍遍野,后来更是出现了人chi人的可怕现象。
易子而食只当平常,有山民变成土匪,在偏僻的路上抓难民,杀掉,吃肉。
顾招娣眉头紧蹙,她听村里人说过,她出生在在受灾最严重的蓝田县,父母实在养活不了孩子,才将顾招娣送给了顾洲远家。
当时大同村的里正当机立断,在麦苗还青的时候就号召村民抢收,所以大同村的受灾不算特别严重。
“娘,快些把银子拿给我,我现在就去县里买些粮食。”
顾洲远面色凝重,趁着闹蝗灾这事儿还没传开,有些事要早做打算。
刘氏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顾洲远的担忧,她急匆匆进屋拿银子去了。
“小远,得地,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