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闹哄哄的。
“都不要吵!安静!”里正大声喊道,“我叫到名字的过来领木薯!”
吵闹声渐渐小了下来。
“赵大金,4个工,152斤木薯!”里正照着账本念道。
现场村民又是一阵躁动,纷纷看向人群里的赵大金。
赵大金喜气洋洋走到前面。
里正一指堆放木薯的地方,那里有人在专门称木薯,“去那里领,领完在本子上按个手印。”
“顾招娣,3个又2分工,领121斤木薯!”
里正大声喊道。
嘈杂的人群里,有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里正!我有事情要说!”
顾洲远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男人。
这张脸顾洲远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胡大发,有啥事你说!”里正点头道。
顾洲远想起来了,胡大发是胡老蒯的大儿子,罗寡妇之前的大伯哥。
胡大发走到人群前面,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其中一半是胡家人。
胡大发走到前头,对着里正道:“顾招娣家还有顾光前一家子,先前已经挖了很多木薯了,现在还来分咱们的木薯,里正,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老头帮腔道:“请了二十多号人帮忙往家里抬啊,瞧着起码有三四千斤!”
村民们短暂安静了一瞬,立刻又交头接耳起来。
“我也瞧见了,几千斤木薯啊,再加上今天分的,我的天!”
“人家自己挖的木薯关你们啥事?”
“但是木薯是咱村里的,他们吃完独食,再来分大家伙的,确实有点儿……”
里正都气乐了。
他看着胡大发这帮子人道:“那照你的意思是?”
胡大发感受到被人拥戴的美妙感觉。
他正了正衣摆,不疾不徐道:“很简单,要么顾家把之前挖到的木薯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了,要么,这一次分木薯不算他们家!”
顾洲远咂咂嘴,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发现,人性真的是复杂又丑陋。
顾老太太怒了,“山上的东西是无主的,谁挖到就是谁的,我家出主意又出力,凭啥不分?”
丁氏也道:“就是!你在山上挖的野菜也拿出来大家分了得了,没我家小远,这木薯你要啊?挖回去吃死你!”
听了这话,村民们又议论起来。
“是啊,人家要是不告诉我们咋处理木薯,留着自己家慢慢挖,咱们一斤都没有。”
“没错没错,这木薯就长在山上,这么些年也没人挖,还不是幸亏人家顾三哥,不吃独食,让咱多了这么多存粮!”
顾洲远看着胡大发那一群白眼狼,乐呵呵道:“我前些天猎到的野猪,还挖了一颗人参,要不要都拿出来分给你啊?”
胡大发当然听出顾洲远是在讥讽他,他三角眼翻了翻,说道:“那倒不用,只是这回大家伙的木薯,你家不能再分了!”
顾洲远看胡大发的眼神,就跟看白痴没什么两样。
“你是里正啊?你说话好使不?你算哪颗葱哪根蒜?在我这儿装什么逼呢?我挖的木薯就是我家的,这很难理解吗?”他咧了咧嘴道。
胡大发面色一变,指着身后的人道:“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这是大家伙的意思!”
顾洲远渐渐失去耐心,“你们一帮臭鱼烂虾的意思我就一定要听吗,今天我不仅要分木薯,而且还要单拿1000斤,当做我告诉你们去除毒素的报酬!”
人群一阵哗然。
里正看了看顾洲远,啥也没说。
他理解顾洲远的愤怒,要换作是他,他肯定比顾洲远还要生气。
“凭啥?我们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凭啥多给你?”胡老蒯一蹦三尺高,怒声道。
“凭去除木薯毒性的方法只有他知道!”里正冷冷说道。
他看了看躁动的村民,一脸失望,“你们别看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给木薯去毒,本来等分完木薯,小远就会公布,现在看来,不一定了。”
其实顾洲远早就跟他说过处理方法,但是他今天对这帮自私自利的村民失望透顶,他要挺一把顾洲远!
村民们全都慌了。
他们只知道木薯要在水里泡着,但后面具体还有哪些步骤,他们就完全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