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远把书一合,站起身来。
他扭了扭久坐有些酸痛的腰身,友情提醒道:“我这有两种糖水,价格有些贵,你确定要一碗?”
“要!”媳妇儿正温柔似水看着自己,他问都不问价格,主打的就是一个大气!
旁边有蹲着吃馄饨的人也都连连点头,这人对媳妇儿真好。
只有胖大婶,默默替这男人抹了一把汗。
顾洲远掀开一个木盆上的盖子,舀起一勺木薯糖水,再次好心提醒道:“这是木薯糖水,一碗10文钱!”
男人嘴里的馄饨“啪叽”掉进碗里,“十……十文一碗?”
他咽了咽唾沫,干巴巴道:“那,还有一种怎么卖的?”
顾洲远又打开另一个木盖,捞起一勺仙草冻,指着说道:“这是仙草冻,一碗也是10文!”
男人石化当场。
其他人也都一片唏嘘。
这啥劳什子糖水,竟然卖到10文一碗!
这不是抢钱吗?
男人看着他媳妇儿,干笑道:“那个,你刚刚说你不渴是吧?”
小媳妇儿虽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她到底也是过日子的女人。
一碗一两文钱的糖水,她虽有些心疼,但喝也就喝了。
但这路边的一碗糖水卖到十文钱,她也实在接受不了。
她板着脸点点头道:“不渴!”
男人哈哈笑道:“小伙子,我媳妇儿她不渴,不想喝糖水了,对不住啊!”
顾洲远耸耸肩道:“没关系。”
坐回板凳,他手中的书正看到第七回:梅子多情携爱友乍入烟花,钟生无意访名娃初谐鱼水。
被书里面精彩的情节吸引,看得如痴如醉。
就听一道声音响起:“这幌子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顾洲远看书正看到关键时候,他头也不抬地道:“卖糖水,十文一碗!”
那声音有些不悦:“我自然知道你卖的是糖水,也知道是十文一碗,你这幌子上不是写着呢么。”
顾洲远这才抬起头,就见一个白净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面前,这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
“噢,客官要几碗?”顾洲远脸上挂起职业微笑。
这人怕不是有些耳聋?
那书生蹙眉道:“我方才是在问你,这幌子上的字是你写的么?”
原来不是买糖水的!
顾洲远点点头道:“是啊,我胡乱写写的,兄台见笑了!”
那书生见他能写会道,顿时起了兴趣,“你读过书?这字体我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小哥师从哪位先生?”
顾洲远哈哈一笑,“我以前在青山书院认过几年字,后来家里实在无力承担束修,便回乡种地了。”
“这字嘛,因我没钱买毛笔,便常年用炭黑练字,结果就练出这般不伦不类的字出来,贻笑大方了。”
顾洲远想着赶快把人忽悠走,他好继续看刘备文。
那书生却是眼睛一亮,想要跟顾洲远详细聊聊用炭黑练字的话题。
顾洲远似乎察觉出这人的意图,他干笑两声道:“那个兄台,我还要做买卖呢,就不跟你扯淡……哦不,闲聊了!”
那公子这才反应过来,“是在下孟浪了。”
他笑了笑道:“麻烦小哥给我盛一碗糖水。”
顾洲远道:“这糖水10文一碗!”
“无妨!”
“一共有两种,你要哪一种?”
“随便!”
顾洲远便舀了一碗木薯糖水,主要这玩意儿比仙草冻方便,仙草冻还要调配。
苏沐风其实不是很喜欢喝糖水,他只是想跟这个年轻摊主聊一聊书法,又不想扰了人家的买卖。
买了这一碗,他就有理由在这里跟这小哥再交谈一会儿。
接过碗,碗里是一种黄白色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植物的块茎,褐色的汤汁散发着一股子清甜的香气。
犹豫了一下,他轻抿了一小口。
一入口,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因着家里的妹妹喜爱甜食,家里后厨便常常会做些甜点糖水什么的。
他有时也会喝上一碗,但一般就是红糖泡水,最多再加两颗红枣。
现在碗里的这碗汤却意外的好喝,不像红糖水那般寡淡,竟浓稠得有些像米汤,厚重的口感让他很是惊艳。
他又咬了一口碗里的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