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宗绍,一脸关切。
宗绍不明白王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被松绑之后,也不敢辱骂王焱。
“王经略讨伐我播州,不知可有朝廷号令?”
宗绍尴尬的问道。
王焱道:“我乃贵州经略安抚司经略安抚使,无需向朝廷申报,便可对播州动军!”
宗绍道:“大人以我播州不遵朝廷号令,便擅自动兵,实在不合礼法,这些年来,朝廷和我等土司之间,素来矛盾颇多,但是也没必要兵戎相见,其实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
“我倒是想谈啊,可是你们土司,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不愿意跟我谈判啊!”
王焱苦笑道。
宗绍拱手道:“若是大人真心想同我播州谈判,末将愿意促成我播州杨氏,与朝廷之间的谈判!”
“宗将军有此热忱,实乃播州百姓之幸!来人,为宗将军设宴!”
王焱抚掌大笑。
宗绍暗暗得意,这王焱还是很好骗的。
就这样,宗绍在王焱的款待下,饱餐一顿,同时准为他备了马匹,以及数百名想要一同返回播州的降卒。
“宗将军,我王焱在娄山关,恭候和谈的喜讯!”
王焱亲自送宗绍到关外,拉着宗绍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宗绍心急如焚,只想赶快回到播州,于是敷衍了几句王焱,便带着数百降卒,飞奔而走。
望着宗绍离开,王焱面色平静。
众将皆是不解,马洞锡道:“大人,这宗绍鬼头鬼脑,安能为大人效劳?”
王焱笑道:“他当然不会为我奔走,眼下我军打下娄山关,若是火速进军,便是与杨氏主力决战,杨氏为了保存数百年基业,必定要与我鱼死网破。
我放走宗绍,就是在向杨氏示好,只要他乖乖臣服于我,我还能放他一条生路,若是不从,那就等着被灭吧!”
“大人不打算灭掉杨氏,使播州改土归流?”
众将愕然。
王焱笑道:“改土归流,岂是儿戏,我要是真将播州改土归流,剩下的土司,必将同仇敌忾,防范于我,我现在要做的,便是一一削弱这些土司的力量,等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时,彻底将他们覆灭!”
“大人高瞻远瞩,我等佩服!”
众将齐声说道。
“那大人放走降卒,又意欲何为?”
马洞锡问道。
王焱扫视众将,道:“老马只懂搏杀,你等可有人明白我的用意?”
众人沉默。
但下一刻,张侠拱手而出道:“大人善待降卒,将他们放走还给盘缠,如此仁义,那些降卒回到播州,必定会宣传大人的仁义之名,等到来日与杨氏作战,播州军定然不会死战!”
“哈哈,张侠,你不愧是我讲武堂中,表现最出色的军官!”
王焱拍了拍张侠的肩膀,以示鼓励。
娄山关被破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在播州的杨氏族人,听闻娄山关被攻破,先是万分惊愕,随即惶恐不安,纷纷来找杨子聪询问对策。
娄山关丢失,播州的北面门户洞开,朝廷大军,可长驱直入,播州也将危在旦夕!
此时的杨子聪,同样坐立难安。
娄山关失守的速度,实在匪夷所思。
快到连他增派援军的时间都不够。
令杨子聪暴跳如雷的是,王焱攻打娄山关,动用的是厢军,而非精心操练的贵州新军。
厢军一直都是大周朝廷用来运输辎重、复杂后勤的辅兵,素来遭人轻视。
而王焱,偏偏用厢军,将他杨氏引以为傲的精锐部队给击败了。
这打脸的痛感,何等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