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归义军大营。
他们承担监视与看守神策军的重任,眼下有一卫神策军营啸了。
这还得了!
最可怕的是,这些神策军将卒,居然神不知鬼不觉间,夺取了哨点和壕门两道关卡。
“该死的,这些神策军是怎么冲出来的!”
“今夜把守壕门和哨点的谋克是谁?他们是废物吗?”
万户朱福被底下人摇醒,听闻这个噩耗,当场破口大骂。
“禀万户,听那些神策军的喊声,好像是……”
前来禀报的将卒很是忐忑。
“好像什么?你倒是说啊!”
朱福怒目圆睁。
“他们说,好像是您的小舅子带人袭击了哨点,要带神策军的人驱逐鞑虏,光复中原!”
“他娘的,狗日的周云峰,这是要害死老子啊!”
朱福闻言,吓得一个激灵,只觉浑身冰凉。
不管这件事是否周云峰所为,他在金人大营里的前途已经一眼望到头了。
甚至会被金人扣上通敌的死罪,然后诛灭九族。
“万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将卒见朱福脸色阴晴不定,非常恐惧的弱弱问道。
朱福原是山东境内的响马,打家劫舍是他的老本行,因为金人对各地的响马强盗招安,这才下山投了金人,随后靠着镇压地方义军,一路爬到万户的位置。
“左右难逃一死,这鸟万户,老子不干了!”
朱福大手一抽,拔出悬挂在帐前的配刀,对眼前的将卒道:“金人无道,欺压我等汉人,今日大家伙随我一道驱逐鞑虏,光复中原!”
“啊,万户,您没说错吧?”
将卒揉了揉耳朵,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老子去杀鞑子!”
朱福怒吼道。
说是这样说,但朱福并没有真的带人去冲击忠孝军的大营,而是直奔归义军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直接斩杀了粮草官,然后带着底下人开启疯抢模式。
既然金人的万户当不了了,那干脆洗劫一把,找个山头,当他的山大王算了!
朱福手底下的600人,有一半人都是他原来做响马时的小弟,自然都是要追随朱福而去的。
这些人熟知归义军的布置,一边洗劫,一边纵火,制造恐慌,扩大混乱。
忠孝军,中军大帐。
完颜术见外面火光四起,意识到出了事,不等询问,就见小校神色匆匆的冲了进来。
“禀大帅,神策军熊卫营啸,冲破壕门,击碎哨点,推毁土墙,眼下正在四处纵火攻杀!”
“什么!”
完颜术握住酒樽的手,猛地发力,直接捏碎了青铜铸造的酒樽。
军师张有亮脸色一变,对下手的李进忠道:“李帅,你的归义军,承担警戒神策军的重任,怎么会让神策军的将卒冲破了关卡!”
原本始终笑眯眯的李进忠,此刻战战兢兢,汗如雨下,连滚带爬到大帐中央,朝完颜术拜道:“卑职失职,这就去镇压那些不听话的两脚羊!”
“速去!”
完颜术挥手。
“喳!”
李进忠又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一众归义军高级将领,亦是纷纷离席而出。
目色阴沉的送走李进忠,完颜术又将目光投向耿安国和他的手下。
耿安国等人此时如坐针毡,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缺粮少甲的神策军,是怎么冲破归义军的防守?
这都八九天了,便是铁人,也都饿的两眼冒星才对,哪里还有气力闹事!
“耿兄,熊卫是哪位将军统率的?竟如此勇武,便是神策军每战先登的虎卫,在临死前,可都未能垂死挣扎过一下。”
完颜术略带审视的看向耿安国及其身边的一众降将。
耿安国脸色尴尬道:“熊卫多是流亡在南土的北人组成,战斗力一般,某也不知他们怎会突然营啸?”
一众降将中的章华站了出来,抱拳道:“禀大帅,我是熊卫统制,请准许我前往压制!”
完颜术打量了眼章华道:“哦,熊卫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不错,果然是员虎将,只有你这样的虎将,才能带出熊卫这样的兵啊!”
“大帅息怒,熊卫造反,是某失职!”
这位久经战阵的大将,此刻汗如雨下,跪地叩拜。
“你已经离开熊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