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南村距离县城并不远,一行人只走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县城下。
城上点点火光摇曳,幽森的如同墓地中的鬼火。
负责守夜的官兵,早就躲在避风的角落里偷懒睡觉,要么是聚在一起,耍牌赌钱。
总之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也是大周军备废弛的体现。
哪怕光烈帝继位以来,大力整顿军备,一切都是以禁军优先,边军次之,至于地方军,那就是后娘养的崽!
这也导致地方军的将领,消极怠工,敷衍差事。
这些年,大周各地农民起义数十次,地方军都是不堪一击,最后还要靠禁军才能镇压。
光烈帝深知地方军的疲弱,但大周财政捉襟见肘,想要改变地方军的现状,就必须投入大量钱粮和精力。
因此,光烈帝只好暂时打消对地方军的改革,优先集中力量发展禁军,以完成北伐大业为重。
其次就是光烈帝担心地方军过强,会威胁到皇权。
世宗皇帝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之后,就深感军队对朝廷的威胁。
在听取朝臣的建议后,世宗皇帝杯酒释兵权,解除了将领们对军队的掌控权,从此往后的时间里,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成了大周军队的常态。
同时,为了弱化对方军对中枢的威胁,世宗皇帝采取了强干弱枝的策略,天下精锐尽汇于禁军!
等到元康年间,金人铁骑南下,号称拥有八十万禁军的大周,被打的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永安年间,偏安一隅的大周朝廷,只有割地赔款,称臣纳贡,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直到光烈帝继位,禁军才算恢复了生气,敢于北伐金人。
将脑海里那些杂乱的思绪甩掉,王焱扫了眼牵马的李巡检,示意他赶紧叫门。
李巡检搓了搓冰冷的双手,朝城上喊道:“狗娘养的老张,快点开门,老子回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娘的,老张,你又死哪去了!”
李巡检见无人回应,顿时变得恼怒起来。
又连续叫了几声,才有一个官差探出脑袋,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打着哈欠道:“李大人回来了?”
“直娘贼,老子叫了这么多声,你耳朵是聋了吗?快给老子开门!”
李巡检骂道。
“得嘞,小的这就去叫张头,给您开门!”
那个官差被骂了也不恼,应了一声,便去找守夜的张班头。
没有张班头的命令,他们这些官差,是无权擅开城门的。
很快,那个官差就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玩牌的张班头,将情况说明之后,张班头将手里的牌九一丢,恼恨道:“这狗日的老李,大半夜的竟会消遣老子!已经为他破例了一次,现在又要破例一次!”
说着,张班头还是起身招呼左右呼呼大睡的官差,赶紧去开城门。
随着一声‘咯吱’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王焱心中暗叹,所谓的大周律法,对这些地方军,已经造不成约束。
倘若有贼人借此骗开城门,长驱直入,简直不要太轻松。
“老李,你娘的大半夜出城搭救万员外,可有什么收获?别忘了老弟这里啊!”
张班头一边说,一边凑上前。
待见到李巡检牵着马缰,而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正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顿觉心里一突突。
“这位是?”
张班头好奇道。
李巡检冷哼一声道:“这位是禁军玄武卫的指挥使大人!”
“什么,指挥使大人!”
张班头等一众官差为之一惊,惊愕过后,立刻下拜行礼。
王焱却没心情在这些官差面前装逼,挥了挥手道:“都打起精神来,休要懈怠!”
“唯!”
张班头心中翻江倒海,不知禁军的指挥使深更半夜跑来龙安县作甚?
但还是忐忑不安的应了声。
等王焱等人穿过城门,张班头却看到了队伍里被人五花大绑的万根发。
往日飞扬跋扈的万根发万员外,此刻蓬头垢面,血迹斑斑,比路边的野狗还要凄惨。
这什么情况?
张班头心下大惊。
不等王焱来到县衙,李巡检已经先一步派人通知龙安县的县令龚升。
龚升正躺在温柔乡里睡觉,突然被下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