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南村。
“爷爷,阿爹,阿娘,我现在已经是禁军的营指挥使,将来必定驱逐鞑虏,光复中原!到了那时,我就带你们回家!“
王焱立在爷爷、父母的坟前,神情悲怆,罗横、丁峰立在身后,沉默不语。
坟前燃烧的纸钱,忽然飞舞起来,好似在回应王焱的誓言。
王焱又说了会话,将手中的烧酒倒在爷爷和阿爹的墓碑前,随即仰头一口灌下。
做完这一切,王焱果断的转身,大步朝山下走去。
罗横、丁峰连忙跟上。
“县太爷今早派人来说,他已将程海山夫妇杖刑八十,抄没家产,发配充军,流放一千里!其子程光,并无直接参与买卖,所以只予以了口头警告!
至于万根发,县太爷将其杖刑四十,责令其三日内,十倍偿还焱哥损失!”
“哼,这个姓龚的也是下菜碟,见焱哥态度软化,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是可恶!”
罗横气呼呼道。
丁峰眼露寒芒道:“便是打板子,估计也是从中使了手段,我料万根发那老贼,顶多就是皮肉伤,焱哥儿,不如今夜,我悄悄潜入万根发的宅子,将他……”
说着,丁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焱道:“现在做了他,就是瞎子都知道是我干的,罢了,等我们在禁军站稳脚跟,再来收拾这万家父子!”
“按照程海山的口供,他将程韵卖给了洪州一个田姓商人,可是洪州那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寻找?”
罗横唉声叹气。
王焱道:“花些银子,托人暗中打听。”
“我堂兄在镖局做事,可求他帮忙。”
丁峰想了想道。
“嗯。”
王焱点点头。
原主对程韵执念颇深,若是不了结这段感情,恐会生出心魔。
“还有几日就要动身回建康,你们都回家去收拾打点吧!”
王焱摆摆手,示意罗横、丁峰赶紧去忙自己的事。
而他也寻了个酒馆,一连宿醉了好几场。
期间龚升派人来寻,说是聚集了一众龙安县的乡绅耆老办了场宴席,特意为他引荐。
王焱推辞不得,只好前往参加。
但这些乡绅耆老,都是迂腐的老顽固,自恃读书人的身份,有些瞧不上王焱,故而宴席并不尽兴。
如此过了几日,眼看十五日的休假就要到期,王焱这才停止了放浪形骸,去寻罗横和丁峰,准备返回建康。
罗横和丁峰已经将家中的田产变卖,带着家人同王焱一道前往建康。
在潦河码头踏上一艘商船,众人望着渐行渐远的龙安县,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重。
他们知道,今此一别,或将再无归来之日。
码头某个角落里,万根发在几个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望着远去的商船,脸色阴沉。
“该死的王焱,你让我颜面扫地,此仇,我必十倍奉还!”
万根发咬牙切齿道。
从潦河进入鄱阳湖,转道驶入长江,接着顺流而下,不过两日,便抵达了建康的桃叶渡。
这还是王焱这一世,第一次来到这天下最繁荣的城池。
相比曾经的天下第一城,汴京,建康无疑要逊色很多,汴京人口最鼎盛时,据说高达百万。
而建康,在去岁的人口统计中,只有八十万。
相反,作为京师备选的临安,人口确是达到惊人的一百二十万,繁华盛况可谓群雄争奇,纺织、陶瓷、造船等工业蓬勃发展。
至于昔日的大周京师,汴京,如今只剩二十万人。
金人当前最大的城池,便是上都,人口也才三十万,并且大多都是蛮夷。
汉人在北方的数量,正逐年下降。
下了船,一行人就像是乡下人进城,全然没了头绪。
作为众人的主心骨,王焱对建康的繁荣并无震惊,在他眼里,建康的繁华,甚至都不如后世的那些古镇景点。
倒是罗横、丁峰及其家人,看的目不转睛,赞不绝口。
从宣阳门进城时,守城的官兵依例盘查进城的所有人,并且征收二十文的入城税。
相比龙安县那些吊儿郎当的地方军,守卫建康的官兵可是非常认真。
等排到王焱时,王焱从容的取出腰牌,递于眼前盘查的官兵。
那名官兵见到腰牌,错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