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身边将领的不信任,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内奸身份的情况下,光烈帝暂时不打算动用禁军、云翼军以及厢军围剿徐寿、盘瓠部。
而是调在汉中的糜业,统率西路军,以及黔州、川东的厢军,合力征讨这些叛贼。
糜业是光烈帝极为倚重的大将,虽然年过六旬,可仍旧壮志豪迈,有一腔热血。
在得到光烈帝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安排部分军队留守汉中,其余兵马火速动身,要趁红巾贼立足未稳之际,予以痛击。
最后一大难题,自然就是北患。
北患是大周的切骨之痛,时时刻刻威胁着大周的安危。
完颜匈的败走,符合情理,但是出乎意料。
对于史国柱一战击溃金军,然而战果却并没有想象中丰硕。
大金的高级将领,无一人在此役中阵亡。
完颜匈更是连根毛发都没有损伤。
就这么退回了邓州。
这意味着等完颜匈筹措了足够的粮草之后,随时还会南下再战。
而大周的国力,却已经负担不起十万规模以上的战争。
尤其还是那种旷日持久的大战。
沿海的倭患,造成了大周财政的紧张。
从去年到今天,阵亡的大周将士,病死、累死的民夫,被倭寇屠杀的百姓,累计已达十数万之多。
对于那些死去的将士,需要抚恤。
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需要重建家园。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钱。
可永安帝立国至今,不过三十余载,大周的国库远没有想象中的富裕。
这几仗打下来,本就不富裕的国库,更加雪上加霜。
作为一个帝国的掌舵人,光烈帝比任何人都清楚财政紧缺对国家的掣肘。
战时的军费比闲时的军费支出,更是高出数倍,最高时,甚至是十倍。
光烈帝之前对外人吹嘘,大周随随便便,可以调动五十万以上的军队作战。
而实际情况是,真正用于参战的军队数量,只有十几万,剩下的都是厢军、辅兵,以及临时征调的民夫。
光烈帝很头疼,他引以为傲的励精图治,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成果,没有让国家走上富强,实现所谓的中兴。
他想成为中兴之主的梦想,被现实彻底击碎。
回想世宗皇帝横扫十国的豪迈,再看自己现在的窘境,光烈帝有种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的感觉。
而在光烈帝自怜自艾时,王焱已经在两名武德司差人的带领下,来到附近小镇上的一座酒馆。
刘庆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王焱,立刻热情的起身招呼。
“焱哥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离京时,还只是一个营指挥使,而现在却是玄武卫的统制,真让老哥羡慕又嫉妒啊!”
刘庆热情的给了王焱一个拥抱,随即吩咐店家上酒上菜。
王焱惭愧道:“我的这身皮都是建立在弟兄们的累累白骨之上,换来的!根本不值得羡慕!”
刘庆闻言,讪笑一声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现在这个光景,往后死的人,只怕会更多!”
说着,刘庆环顾四周,示意手下站到一边,防止有人偷听。
很快,店家就将刘庆要的酒菜端了上来。
“焱哥儿莫要嫌弃,现在陛下有令,禁止军队入城,便是老哥我也不能破例在武昌城内招待你,否则就是害了你,这偏僻小镇,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这几样!”
刘庆笑道。
王焱也不是矫情的人,笑道:“刘兄哪里的话,刘兄能邀我饮酒,已是我的荣幸!”
两人当即对饮起来,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家指挥使大人被陛下罢免了官职,现在是高嵩那个王八蛋代理指挥使一职。”
刘庆忽然扯到武德司,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焱一听,就明白了刘庆终于要说正事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其实他并不想赴约,只是刘庆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若是避而不见,也会叫人寒心。
所以才咬着牙来见刘庆。
王焱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刘庆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是万万不能答应。
“刘兄莫要生气,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等事情调查清楚,许大人也会无恙的!”
王焱道。
刘庆斜睨了眼王焱,道:“焱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