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自己赌对了,特别是有墨多多小朋友作为对照组的情况下。
托被迫公开处刑的“福”,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我在着陆时,除了大写的懵逼和尚且能忍受的、由肢体碰撞带来的疼痛感外并无大碍。
我暂且在此收回前言。
此前是我大不敬(心中捧读状)。
船王阁下还是我心目中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长辈的,他自觉以背部做接触面,几乎一人承受住冲击力度最大的瞬间。
而剩下的疼痛伤害,部分来源于我狗皮膏药一般的死不撒手。我们在类似果冻质感的胶质海面上弹起弹落,肢体难免产生碰撞。
“……董诺,可以松手了。”
重复的跳床体验结束后,后脑勺的轻抚伴随着游玩结束的提醒。
脑里的思绪搅成一团,耳边的轻叹声中已听不出之前的愠怒,取而代之的是如涓涓细流般的关怀,仿佛他之前如同长辈训斥的严厉只是我的错觉。
但也只是仿佛。
这次我不担心会将他砸进icu了。
因为,我们不久前在黑暗长廊中的互动,他身体力行地又重复了一遍。
看来亚瑟的锁血线还挺高的。
他起身后,先是以单膝下跪的姿势将我扶起,接下来速度极快地将我转了一圈。
我猜他是在检查是否有外伤或淤青,于是迷迷糊糊任其摆弄。
在我还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多年修养得来的贵族绅士风范”时,他又急忙掉头跑向身后那一小片不知深浅的水洼。
( ̄o ̄)……
∑( ̄□ ̄)?!
我说怎么少了谁!
把我公开处刑的那家伙此时还生死未卜啊!!!
-
-
-
▽
我又不是真撞到了脑袋。
也不是真的没良心(大概)。
反应过来后,我也跟着跑了过去,帮着亚瑟把已经出了个头的墨萝卜给拔了出来。
“多多,墨多多……你没事吧!”
见男孩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亚瑟迅速采取了急救措施——
顾不上环境卫生,他撕下一部分衣料清理男孩口鼻异物,以保证其呼吸道畅通。
再迅速按压腹部将积水吐出,接下来……
“咳、咳咳……”
看来做不到心肺复苏那一步了。
我心里竟有点小小的遗憾,那些脑海中只是概念的知识,若是有机会在现实中复现……
我低敛眼眉,压下心头涌上的不适。
是迟来的道德批判。
……
墨多多猛地坐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可怜模样,让人幻视一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小狗。伴随着咳嗽,他口中喷吐出咸涩的海水。
“呼、还好……我还活着!”
男孩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后迅速恢复了清明。他伸手笨拙地擦拭脸上的水珠,动作慌乱得像是在努力抹去心灵深处的惊慌和不安。
如若我没有抢先跟着亚瑟跳下,处于墨多多正下方的我势必会被带着牵连,恐怕会落得和他一般下场。
这就是为何我称呼他为“对照组”。
慈祥的金色长辈蹲下身:“多多,你怎么样?刚才怎么突然掉下来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受伤?”
墨多多呼吸略显急促,他眼神闪烁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声音轻微的颤抖:“其实……我本想伸手拉下方的董姐姐,但没料到自己会失去平衡。”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自责,仿佛在为未能完成救援、反而是被救的那一方而感到遗憾。
……呵。
感情就因为我离你比较近,拿来当借口的对象也换成我了是吧(_)
你个爱面子、谎话连篇的小匹诺曹。
-
-
-
▽
但我还是伸手抚上了他的头顶,如半小时前那般斟酌着力度,这反而显得我过于温柔:“没关系的,人没事就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猜是他心虚的催化作用,墨多多原本苍白色的双颊晕染上了绯红,睫羽眨动的频率快了不少。
我又顺手拧了拧他的鼻子。
哼,没有变长。
男孩不明所以,倒是不作反抗。
“你们两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