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怕的吧?
毕竟,这一幕我已在心中彩排许久。
赛门安排的“背叛”戏码早在我预料之内,和之前“玩弄再赶尽杀绝”的套路同理。
人性之恶黑的五彩斑斓,但实现的方式却也是千篇一律——吸食同类的痛苦作为滋养恶之花的养料便是其中之一。
但还是和最初的设想有所出入,我以为赛门会先让我在所有孩子中选一个,这个方法更为恶毒。就算是被逼迫的情况,只要我做出选择,双方之间裂隙的诞生就避无可避。
虽然我也可以来一句“我谁都不选,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的主角式发言恶心回去,但赛门那个精神状态说不好真会动手。
近在咫尺了。
这群新朋友们数量更多、血盆大口的颜色也更加深沉,不知嘴里的亡命冤魂是老朋友们的多少倍。
难怪刚刚心里忍不住唠叨那么多,我果然还是有点、有点……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在心间膨胀,使心口的澎湃比之前更为剧烈,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属于自己[生命]的鲜活。
根本控制不住,这份有违常理的激■恐◆动悦※喜■惧?!
——恐惧,激动,亦是[喜悦]。
……挺好的,疯狂的行为就该有疯狂的心态作支撑,只有理智的否定在叫嚣多少影响自身“士气”。
“墨多多,怕的话就闭上眼哦。”
“待会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无法拒绝的,无法拒绝我这难得的、真诚的温柔笑意,只因此时此刻我将会是他能抓住的最后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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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两人相牵的姿势,我向前迈一步领先于他,回身时依靠良好视力将赛门和亚瑟他们的动向收尽眼底。
我的转身让赛门警觉,他微抬手的架势想让狙击手注意;亚瑟收到信号后,立刻示意孩子们准备冲刺接应。
我知道,此刻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们的视线。如此这般,我的演出必须足够精彩才能不负众望,不是么?
“多多,要来共舞一曲吗?”我轻声询问,这勉强算是事先提醒的邀请。
我们双手紧握,形成紧密的连接。我以自身为圆心,双臂为轴,借着逆时针蓄力旋转——如同在跳一支死亡之舞,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转到了半圈的位置,我假装要将男孩抛向三头怪鱼的方向,我的动作必须迅速而果断,以确保欺骗的效果。
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了极短暂的停顿,随后我用力一转,完成了整个旋转。在这刹那,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抛向后方——
“抱歉啦。”
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是真的笑得灿烂。好在事后如果被问起,我还能以“为拯救了一人感到高兴”作狡辩。
但这一次,其他人没机会瞧见的。
多多表情惊愕被虎鲨接住,从初见至今,我已让他产生了太多次不可置信。而我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相反的方向倾斜。
撑住就好了。
几秒钟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的吧?
他们在向我奔赴而来。
亚瑟的伤口再次被他主动撕裂,想要达到拯救我的效果,不下狠手可不行呀。
不知为何,我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所有人心跳的节奏因我而起、因我而落,就连脚下践踏的生灵也垂涎于我的血肉。
我努力压抑[存在感]于帷幕之后,却被他人不顾意愿粗暴地拉到台前。
那不如就此颠覆态度,选择加入其中。
如同交响乐的指挥家,我掌控着这场生死攸关的演出。在这个瞬间,我就是舞台的中心,是主角,亦是导演。
……原来我在不满啊。
不满被强制关进箱庭导致自由失陷,不满对自己一无所知且无法掌控,不满本该■■■■的自己被他人如此地——
被什么来着?
好可惜,明明还差一点。
下一次我可以想起更多吗?
一次不够的话,多来几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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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最后的灯油取出,只是鱼群数量与之前相比过于庞大,剧烈燃烧也仅能多撑住那么几秒。
依靠身体本能躲避,我能感受到体力的不断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