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者号”作为一艘名副其实的医疗船,其规模之大令人印象深刻,光是医疗区域就占据了船体的相当一部分。
被少年牵着拐入了医疗区域所属的走廊,我才发现自己对这里算不得陌生。醒来的这段时日里,在这块区域接受体检,成为了我每日必不可少的打卡项目。
由贴心得“密不透风→令人窒息”的老棉袄博朗逊亲自护送(监督)到场,他几乎没给我留有拒绝的余地——
[我觉得自己各方面恢复的很好,你们给我的答复也都是如此,真的有必要天天去吗?]
我倒不是没有过试探性的拒绝,但对方非常义正言辞地打回了我的“请假条”,结尾还拿饭票来压我:
[小姐您大病初愈,还请再隐忍一段时间。这也是船王大人的吩咐,我不敢不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我换了个说法再接再厉,尝试以退为进的迂回策略:
[我不喜欢那些器械,有几个人看我的眼神实在不对劲,我也不喜欢…再不行的话,就不能减缓频率吗?]
真话不说全,假话全不说。
我所说的主观感受有添油加醋,客观条件也皆为属实,主打一个“我说我有理”。
可即便面对的是装委屈闹脾气的“蒙哥马利小姐”,一向心软的老管家这次仍坚持己见:
[前一个的问题我会尽力为您改善;至于第二个,如果您所说属实,那是我们择人不淑的失误,总之我会替您传达到位……]
不,他还是有所动容的。
对我带有滤镜的博朗逊,细看是有被我说动了情绪的模样,虽然看上去滴水不漏,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一瞬于心不忍的情绪。
……果然还是来自背后那人的施压吗?
最后,情理之中的,咱家最尽心尽责的老管家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大西洋船王本尊给摇来了:)
那一天,护送(监督)队伍人员悲+1
但也因为这次亚瑟的在场,那天各方人员鞍前马后不敢对我怠慢。
事实上也没有过“怠慢”,不过是部分人在面对我时,态度方面确实像是对待“小白鼠”一般。
……由此看来,这帮家伙不只是单纯的医护人员,怕是混进了不少“抱有求真务实精神”的家伙呢。
我与一旁静坐等候的少年四目相对。
面对并未掩饰、也无需掩饰,甚至借助不满情绪增加演出效果的我,他故技重施以温柔笑意对我进行安抚。
我主动舒展了因烦躁皱起的眉头,稍微收敛自身不耐烦的情绪,如同少年的安抚确有其效。
如愿了吗,骗子?
不经意间,怀疑的种子深植于心。
自那日起,猜忌的幼芽破土而生。
……
“今天情况特殊,你的恢复状况也良好,体检就先告一段落吧。”清澈柔和的少年音色,与回忆中为我体检的医护人员截然不同。
从被眼前场景勾起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身旁少年的存在感也愈发强烈:“待会‘拜访’结束后你尽早回房休息,切记不要到处乱跑。”
我理解少年对我的担忧,实验用“小白鼠”找不着了确实麻烦。
或许是陷入回忆的我不自觉巡视四周,这目光实在算不得隐秘,亚瑟像是被提醒了这一点,主动为我开了张“请假条”。
“嗯。”我无所谓地应下回答,要怎么做不还是他说了算,上位者的老毛病了。
消毒水味刺鼻而强烈,冷白的灯光无情地扫射着每一寸空间,使得整个走廊显得沉寂严肃,仿佛连时间都得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凝固。
我后知后觉,自己已被亚瑟带往了走廊更深处,用海伦的说法,“关押”赛门的病房就在此处。
“董诺,可以烦请你到对面的房间稍等片刻吗?”来到赛门所在的病房门前,亚瑟却临时开口提出新的要求。
我随即感到诧异,但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刻也不想多生事端。
虽说亚瑟现在是难得的“有求必应”好说话,但小孩子的顶嘴或得寸进尺,在此刻也不见得是好策略。
可天不如人愿,与亚瑟指向相反方向的病房突生变故。
“——亚瑟先生您终于来了,我已经提前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对赛门教授审讯的准备。”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身白大褂分不出身份是科研人员还是医护人员的眼镜男子乍现,无视我的存在迫不及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