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了个鬼的宾。
不同于前一刻的轻松戏谑,“影帝”这次动了真格,似乎不愿让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少年在我松懈的瞬间悄然靠近……
“诺诺。”
少年轻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中的无辜并不纯粹,杂糅其中的哀求与它相辅相成,“博朗逊工作辛劳,你也要如对待我的心意那样一同辜负吗?”
辜负?
辜负什么,心意吗?
您至少得先给我些什么,我才能不辜负,否则不就成了空手套白狼吗——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就这么在心里阴阳上了。
可他现在给的好像确实挺多的……
我能感受到,轻声低语的气息拂过耳廓时带来的细微颤动;被低垂睫毛与倾斜光线所遮挡的蔚蓝色,也因此显得晦暗不清,朦胧而深邃。
该说不说,是熟悉的(被)步步紧逼感呢,而且,突然涌上心头且根本说不出口的怀念是怎么回事?
这可否被视为久违的“战书”?
我将低敛眉眼,舌尖抵上犬齿,借此舒缓心间浮躁的痒意——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只是玩笑罢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吧,混沌回归清明,我重新将思绪换回吐槽频道。
(==)
太久未与他进行针锋相对的“深入交流”,就连咄咄逼人的船王阁下都看着眉清目秀了不少…虽然他的颜是偏浓墨重彩那一挂的。
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少年用作调侃的一句玩笑话,尽管这句话里的茶多酚含量疑似再次超标,但他双手覆上我的手背,将我与这份“心意”紧密相连,手中布偶的触感是如此真实。
我必须得承认,亚瑟是会选礼物的。
轻柔的棉花仿佛能够凭借“礼物”的名义承载着沉甸甸的情感,布料的柔软与来自金饰的坚硬并存,带来微妙手感,点缀的宝石精致耀眼,让收礼人的视线无法逃脱。
“心意”似乎也是这样一种复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让人难以忽视,也让人难以拒绝。
……那就不拒绝吧。
少年也不催促,在我耳边茶言茶语后脑袋略微拉远了距离,好整以暇等候我的回应。
心生反悔的我战略性保持沉默,实则在脑里犯起了嘀咕,盘算着如何给自己造个台阶不落下风地收下这份“心意”……
“小姐,即使船王大人无意中惹您不悦,您也不能因此疏忽了身体健康啊。”博朗逊声音适时响起,尽管他试图保持自然得体,但我仍听出话语中压抑不住的笑意。
亚瑟他这算哪门子的“无意”,非得我当面送他一句“您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才行吗?
这题我会,是“故意不小心的”。
博朗逊言语上看似是站边了我,实际还帮着自家主人打掩护偷换概念呢,端水大师莫过于此。
但老棉袄不愧为老棉袄,适时插话缓和了气氛的同时,还主动递了个台阶为我解围,“毕竟,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是至关重要的,更何况您还处于成长中。”
虽然严格来说,咱家人鱼小王子也和我一样处于“青春期”,但确实是百年之内在(身高)成长上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博朗逊说的没错,”亚瑟也跟着附和,默契极高的主仆二人开始一唱一和,“诺诺,容我提醒一句,饿着肚子辩论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就凭船王阁下您说话的劲头,看着可不太像是有被饿着的样子。”我抬眸慢条斯理轻讽,但并未直言拒绝他的提议。
接着我迅速转换情绪,转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如果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吵、辩论,亚瑟你先别吃了,等我吃饱了再说!”
亚瑟显然已经摸清了我的说话习惯,自然是读懂了我嘲讽下的退让之意。
面对我的“无理取闹”,少年眼中闪过笑意,开口中止了这场争辩:“那就这么说定了,让这位小客人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虽然很抱歉,但不能让她打扰了我难得与家人共处的午餐时光。”
-
-
-
-
-
▼(视角转换)
“既然我的心意未能得到你的首肯,那就暂时将它保管在我房间吧,”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却不失温柔,“如果你日后改了主意,再做决定也不迟。”
少年话音未落,董诺被揉捏的指尖便被暂时性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