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智瞥了她一眼,指着信纸上的“都”字说道:
“这都字中的这一撇,明显用力过猛,下官写这个字时向来比较轻,末端没有这么粗。”
“另外,这个“将”字,里面这一点也问题颇多,造假者为了刻意模仿,点得上细下粗,但下官一般是上粗下细。”
“不信你们可以再仔细核对一下本官的字迹。”
“另外还有这个“城”字,这个弯钩明显就不对了,跟个鱼钩似的,太过圆弧了,下官的弯钩向来又直又尖。”
“下官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发现了如此多的不对的地方,这如何让人信服这封信就是下官写的啊?”
叶诗涵听完他的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愣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史南飞赶紧大声喝道:
“这不是很好解释么?你当时写这封信时或许有些心虚,有些紧张,怕被人瞧见,所以写得有些着急,字迹上稍有些差别也是在所难免!”
“哦?”林见智眉毛一扬,“史大人是当时正好瞧见了下官写这封信么?”
“本官怎么可能瞧得见!”
“呵呵,那你这一切还是猜测喽?”
“这这大概率就是这样的”
“大概率?呵呵,史大人,你审案都是靠大概率来推测然后定案的么?”
“下官说了这么多字迹不符的内容,你只用一句大概率就盖棺定论了,按理做为通政司知司应该是极为谨慎,极为细致的。”
“你却在这里用或许、大概率的主观推断来确定证物,你是对我大周的律法不懂呢?还是在这里故意装涂,试图掩盖什么呢?”
“你!”史南飞气得又把右手手指指向了他。
林见智也不搭理他,冲柳怀明一拱手道:
“柳大人,下官做为被告,在与证物对证时,说出了其中不符的地方,但通政司知司史大人却硬是要用大概率和或许这种猜测来确定证物。”
“这里可是我大周的大理寺,他这种做法是对我大周律法的公然违背和极大的藐视,您身为御史,是不是该恪尽职守全部记下来,禀明陛下呢?”
“这”柳怀明撇了撇嘴,只好拿起了笔,故做镇定地说道,“本官自会记下,不用你提醒!”
“好,那就多谢柳大人了,若是有一天下官面圣时,会向陛下言明柳大人在大理寺是如何恪尽职守的。”
柳怀明鼻子里哼了一声,“本官自会秉公处理,记下你们所有言行的,不必你多说!”
“好,那就多谢柳大人了!”
叶诗涵见刚升堂没多久,就被林见智找出这么多漏洞,料想后面也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沉声说道,“既然林见智对这封信的字迹有所疑虑,那本相再让人鉴定一番。”
“今日就先到这吧,退堂!”
史南飞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叶诗涵,“丞相大人,今今日就这样了么?”
“对!”叶诗涵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退堂!”
“是!”
众衙役押着林见智和刘小宝向堂外走去。
回到牢房,对面的范德标得意地问道,“我说林大人,今日升堂你是不是都招了啊?”
林见智斜了他一眼,“连你这个主角都没来得及上,你说这堂升的还有什么意思?”
范德标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主角是你啊,又不是我!”
林见智冷冷一笑,“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本官可要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往草堆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范德标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琢磨什么?呲,真是有意思”
第二天一早继续开堂。
这回叶诗涵特意请了一名宫中的字迹鉴定师来,硬说那封信就是林见智所书。
林见智死活不承认,还在堂上跟那名鉴定师争论了半天。
没办法,叶诗涵只好从府中把原来林见智写过的东西都拿过来,让鉴定师好好的对。
结果对了半天,两人还是各说各话。
史南飞实在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林见智!既然宫中的鉴定师和我们这么多人都认为这封信是你写的,那就是你写的!”
“你再否认也没有用!”
林见智抬起头来冲他扬了扬眉毛,“史大人什么意思?一封造假的信,只要找个人来说是下官写的,那就是下官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