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海使劲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这时狱卒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放在了叶方海脚下。
林见智冲狱卒挥了挥手道,“要不二位先到外面歇息片刻,本官跟他单独聊聊。”
“是!”狱卒冲他一拱手,离开了牢房。
林见智转过头,冲叶方海努了努嘴,“先喝碗水吧!”
“今晚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叶方海却抬起脚,一脚把水碗踢翻了,“哼!老夫才不会喝你的水!”
林见智嘴角一翘,“随你的便!反正渴的不是本官。”
然后斜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本官去了南离不过两年,你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而本官却从一个小小的南离县令荣升为了滇州太守。”
“这么个结果,怕是你万万想不到的吧?”
“如今是不是有些后悔把本官赶出顺天府呢?”
叶方海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后悔个屁,老夫最后悔的就是没在顺天府把你弄死!”
林见智扬起头一阵大笑。
“哈哈!你们顺天府的人果然够狠啊!”
“本官看你那个小女儿,性子就随了你,阴晴不定,什么手段都敢用!”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不过现在想来,你们也够愚蠢的。”
“你也不想想,既然本官能助你女儿登上相位,那自然也能助你们顺天府兴旺发达。”
“结果你倒好,居然嫌弃本官是个瘫子,不会有什么出息,硬要设下毒计把本官赶出顺天府。”
“你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本事用得也太顺手了吧?”
“自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登上了相位,我这个废人就没用了,应该要找一个更大的靠山,甚至还梦想着将女儿嫁到康王府。”
“一旦康王成了太子,日后登基,你就能成为国丈了。”
“呵呵,估计想到这,你做梦都会笑醒吧?”
叶方海一句话也不说,将头使劲地扭向另一侧。
林见智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可你也不想想,那康王真会看上你家女儿么?”
“康王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家女儿不过是个结过婚的旧妇,他会真心对待你女儿?”
“我看呐,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
“他看重的只是叶诗涵的这个相位而已!”
“毕竟是朝中重臣,陛下身边的红人,若是能将你女儿拉进自己的阵营,自然胜算就能提高许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以后康王真成事了,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女儿那么一往情深么?”
“这都两年了,也没瞧见康王把你女儿娶进府啊,是不是?”
叶方海脸色铁青,咬着牙道:
“我顺天府的事与你无关!”
“老夫及涵儿对康王一直忠心耿耿,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夫就不相信康王会那么薄情寡义!”
林见智撇了撇嘴角,“呵呵,说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你不过是已经踏上了这艘贼船,想要下来已是不可能罢了。”
“毕竟前期付出了那么多,若没得到该有的回报,你怎么会甘心?”
“所以说你如今只是一个在赌场上压上了全部身家的赌徒,已经输不起啦。”
叶方海顿时青筋暴起,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伸长脖子冲着林见智大吼道,“老夫是赌徒又如何?”
“如今这天下谁不是赌徒?”
“包括你林见智不也是在赌么?”
“呵呵!”林见智冷笑了两声,“不错,这天下确实人人都在赌,可是赌也要赌对地方啊!”
“你看看你,身陷囹圄,眼看着时日无多,那康王却立马抽身走人了。”
“他可曾想过什么法子来救你?”
“不但没去想办法,今日我与常侍郎办高升宴,他还兴奋地跑去参加了呢!”
“还恭祝我以后鹏程万里,节节高升。”
“所以你这满怀期待的赌注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输得彻头彻尾!”
叶方海闻言,气得全身发抖,双手死死地捏着拳头,怒吼道:
“老夫这不算输!”
“只是一不留神被你陷害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