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初冬,江水生寒。
她们个个水湿淋漓,都是落汤鸡。在又惊,又冷,又怕的心情下,个个蜷曲着娇躯,瑟缩在一堆。
谢询直摸下巴。
因为船上并无女眷,当然没有女衣给她们更换。
谢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想先问清楚来历再说。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靠舱门口的锦垫上,一本正经的打起官腔道:
“本官听说你们是官府内眷?你们的老爷是何官衔?因何落水?一二告诉本官,不得有半字虚言!”
那群女人互相用眉毛说话,由一个最妖艳的女人怯生生的站起来,又爬在甲板上,娇声滴溜的道:
“好叫官爷得知,奴家姐妹,都是乐户中人,不知怎么一回事?船忽然进水要沉了!奴家姐妹只好跳下水,望官爷垂怜!”
谢询怒喝道:
“你们为何冒充官眷?”
“官爷呀!奴家姐妹原来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恩客也多的是官爷!”
谢询不耐烦道:
“好啦,我们救了你们,船快靠岸了,前头就请下船。”
“谢过官爷,公侯万代!”
那个姓蔡的大档头插口道:
“谢兄,船怎会无故自沉?……”
谢询一哦:
“对了,莫非此中有诈?”
大手一指那群女人:
“好大胆,胆敢撒谎?”
她们忙急声叫道:
“官爷,奴家句句是真话啊!”
姓蔡的就是八大档头中名列第二的螳螂腿蔡昂。
他沉声道:
“谢兄,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谢询侧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弟怀疑是那帮水寇做的手脚!”
“哼!渔帮?还是长江帮?他们敢再送死?又怎会对这群小娘鱼下手?”
“也许是他们想借此扰乱我们?”
“不对!”
“谢兄有何高见?”
“我看她们......”
他一顿而止,摆手道:
“我们进去再说。”
他自己掉头进入舱里。
那群女人好像受惊的老鼠,互相很依在一处,可怜生生的。
蔡昂大步入舱。
谢询摸着下巴道:
“蔡兄,我看这班女人有鬼!”
“谢兄有何高见?”
“她们早不来,晚不到,那有这么巧?”
“谢兄,小弟却认为她们所言不假!渔帮吃了大亏,他们势力广布,人手又多,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蔡兄的意思是?”
“我们要全力戒备底下!”
“下令弟兄们下水?”
“先派人下去看看比较好!”
“也罢!那就由蔡兄传话下去好了1”
“谢兄,希望您别介意,最好是没有事,平安交差,兄弟是旱鸭子,还是由谢兄吩咐贵下属辛苦一趟。”
谢询略一沉吟,向左右一摆头:
“每船下去四个!”
左右立即传令下去。
蔡昂又道:
“依小弟估计,假使对方要动手的话,一定是子夜间!”
“由他们来送死好了!”
“谢兄,小弟所指的他们,并不只局限水寇!”
“唔,蔡兄有何发现?”
“不敢!小弟根据经验,江湖两道要下手的话,尤其是在大江上,十有八九会在今夜!”
“为何?”
“因为据老兄说,由现在到达漕河镇是明天的初更时分是不?”
“是!”
“谢兄也是老江湖了,想想,江湖道也不是傻瓜,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们的人手也有充分准备,一抵漕河镇,他们少说也得多付出十倍以上的人力才敢下手,一定会趁这个空档来钻空子!”
“嗯!这是渔帮的地盘,旱路上的并肩子未必会踢盘子,我却认为他们是要等船过成州境,才会出手!”
“谢兄,现在情况不同,如果是小油水,会各守山头,不会越界,现在是百年难遇的机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旱路上的也不会做呆子看着!”
“怕啥,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谢兄高见,小弟的意思,就是要谢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