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算是打听出夏致家里的事情。等三个人聚到一起,便迫不及待讲了出来。
夏致7岁的时候,爸妈离了婚。妈妈有个深交多年的闺蜜,闺蜜长期被丈夫家暴,不堪折磨,带着女儿逃走。
而夏致的妈妈,因为看不得闺蜜带着女儿租房拮据度日,便把家里二楼空出来,把闺蜜和闺蜜女儿请进门,悉心照料。
接下来的故事狗血又老套,夏致的爸爸爱上了妈妈的闺蜜,两人联手逼得夏致妈妈净身出户。
夏致先是跟着爸爸。
按理说一个亲儿子,一个继女,谁亲谁疏不言而喻。
但实际上,夏致这个亲儿子反倒成了家里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爸爸对继妹的疼爱更胜父女,渐渐对亲儿子冷落疏离。
在忍受了父亲和继母两年的冷暴力之后,夏致找到妈妈,想和妈妈一起生活,而那时妈妈已有新的家庭,新任丈夫带着两个比夏致大的儿子。
虽然继父对夏致不错,但妈妈反倒再不似从前疼爱他、宠溺他的人,而是对夏致一味苛责埋怨,似乎她和前夫的不幸,也要多少怪到夏致身上些。
夏致便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不到10岁的夏致之后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奶奶出身不俗,知书达理,退休金也丰厚,夏致跟着奶奶物质上倒也没吃过什么苦。
只是父母亲情的缺憾,对十来岁的孩子而言,打击也是过于沉重的吧。
田小棠总算知道为什么夏致身上总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
“那夏致这次情绪崩溃是因为家里的陈年旧事吗?”田小棠不解。
朱辰君摇摇头,说:“因为他奶奶吧。”
夏致的奶奶小棠见过,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特别有气质的一位老人。
朱辰君从何唯天那打听到,夏致的奶奶前阵子生病了,怕影响夏致高考,就在小诊所开了些药敷衍着,一直拖到夏致收到录取通知书才去大医院检查,是癌症。
田小棠和唐筱甜同时发出无力的哀叹。
田小棠不敢想,倘若这个唯一疼爱着夏致的亲人离世,那对于如此年轻的夏致来说,会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她想起夏致那天双眼通红醉醺醺的样子,心疼不已。
唐筱甜唉声叹气道:“我们有什么能帮到夏致的呢?”
是呀,除了安慰和陪伴,他们又能怎么帮夏致走出困境呢?
此刻他们正坐在甜品店里,外面艳阳高照,而屋内几个人脸上都愁云密布,生出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朱辰君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备注,赶紧把嘴里一大口冰淇淋吞下去,接听起来,他先是嗯啊嗯啊地应了几句了,一脸疑惑地说了句“没有啊”,然后又报了地址。
挂断电话后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夏致马上来。对了,你咋啦?”他看向田小棠。
田小棠一脸迷茫:“啊?什么?”
朱辰君撇撇嘴:“夏致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说嗯,他问我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我说没有啊,他好像才放心了点。我还以为你俩闹啥不愉快了。”
田小棠不禁回忆起和夏致独处时他那句醉话,赶紧吃了口冰淇淋掩饰尴尬。
在等待夏致的这段时间里,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商量着帮助夏致开心些的办法,却没什么好主意。
想来也是,夏致现在最需要的无非就是奶奶治病的钱,和救治奶奶病情的可靠的医院和大夫。
而他们三个,要钱没有,要人脉更是扯淡,能帮到夏致的,也只有最没用处的安慰了。
话题便无疾而终。
唐筱甜懒洋洋地刷着手机,朱辰君则盯着唐筱甜的脸发呆。
田小棠观察着两人,觉得有趣又甜蜜。
夏致来的很快,眼圈乌青,好像没怎么睡过,他一屁股坐在小棠对面的位置上,叫了杯咖啡,转头问朱辰君:“都知道了?”
朱辰君理直气壮:“知道了。”
夏致眉头紧锁:“何唯天这个大嘴巴……你没事儿打听我干什么?有事不能问我吗?”
朱辰君眼睛一瞪:“你要是想告诉我,我还用巴巴跑去问何唯天吗?”
夏致看向田小棠:“告诉你们有什么用?除了瞎操心,还能干嘛?”
“你奶奶的病,确定治疗方案了吗?是去北京的医院吗?”田小棠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