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不用姜知暖吩咐,顾子美就开始走街串巷,打听起石得和六子的消息来,临近中午才回店里。
“嫂子,这个石得是这片的地头蛇,但是个评价不错的地头蛇。” 顾子美有些困惑地开口。
“这话怎么说?” 姜知暖边画图边问道。
“就是他收钱办事,真遇上事,他给解决。所以这条街上,小偷都是绕道走。而且,他们真的是按面积来收保护费。” 顾子美将打探了一早上的消息一股脑地倒出来。
“那这么说,昨天他们还给我们打了折?” 这下轮到姜知暖诧异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顾子美应和道。
“就这些?还有吗?” 姜知暖低着头,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这个石得是前面十字巷后街捡破烂老石头拾荒捡回来的孩子,带回来的时候约摸10岁,他的名字石得就是这样来的。街坊都说他这孩子没白养,他脸上的伤就是十多岁的时候一群小混混欺负老石头,和一群人打架留下的。那个六子是石得的邻居,很早就没了爸,寡母一个人拉扯大。一直跟着石得混。两人都是初中没读完就开始混社会了。” 顾子美一口气说完,猛灌了一大口水,跑了一上午可把她给渴坏了。
“捡来的?” 姜知暖敏锐捕捉到这条信息,猛地抬起了头。
“嗯,街对面左手第三家早餐店的帮工是石得家的老街坊,我从那打听到的。” 顾子美点头。
“子美,中午你守下铺子,我有事出去一趟。” 姜知暖丢开手中的笔,图纸都来不及收,就慌忙往外走。
“嫂子,外婆马上就给咱们送饭来了。” 顾子美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你给我留一口就行。” 姜知暖挥挥手,很快过了街。
“嫂子这是干啥去啊?火急火燎的。” 顾子美细心地把姜知暖刚起了个头的图纸给收好,放进收银台柜子里。
姜知暖一口气跑到钢铁厂,成功将姜父姜道远堵在家属院门外。
“知暖,家里出什么事了?” 姜道远看着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姜知暖,诧异地问道。
“爸,我有事和你说。” 姜知暖拉着姜道远往外走。
“啥事啊?回家说啊,你还没吃饭吧?” 姜道远看着把自己往外拉的姜知暖,不解地问道。
姜知暖把姜道远拉到离家属院不远的一颗大树下,喘着气问道:“爸,我师父留下的日记,你看了吗?”
没料到女儿这么远跑来,问的就是这件事,他有些赫然地说道:“看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那,她日记里有没有提,提她儿子是什么时候走丢的?身上有什么印记不?” 姜知暖踟蹰了片刻,终究是把已到喉咙管的那句“哥”给咽下去了。
“这事你不管,我心里有数。” 姜道远一副不予讨论的样子。
“我碰上个人,和我师父长得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你就不好奇?爸。” 姜知暖着急地说了出来。
“在哪?” 姜道远有些激动地抓住姜知暖的胳膊,其实从老家回来,他就托熟人去派出所查这些年破获的人贩子案件,虽说过去20年了,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努努力。只是不愿女儿姜知暖掺和进来,怕崔宝珍发现后,又是不得安宁。
“在我开店的那条街,我打听出来,那人是被人养父捡着养大的。爸,到底是几岁走丢的?” 姜知暖迫切地看着父亲姜道远。
“7岁多,八岁不到的样子。你出生那年。” 姜道远哑着嗓子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姜知暖点燃的火苗突然熄灭了。七岁多和十岁的男孩,差别还是挺大的。但她实在是不甘心,任何人看到石得,都没法不联想到万谊珺。她不相信这世界上,两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人,能有那么像。
“爸,那,那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不?” 姜知暖仍不死心地问道。
"右手背上有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红痣。”姜道远脱口而出,自从看了万谊珺留下的日记,这些特征他不知在脑子里过了多少遍。
这个地方倒是好瞅见,下次见着了,一定仔细瞧瞧。姜知暖暗暗思索。
“我和你先去瞅瞅那孩子。” 姜道远抬脚就准备走。
“爸,先别急。我都不晓得今天能不能碰上他,等我和他熟了,约个时间,再通知你。”姜知暖没料到刚刚还面色平静的父亲突然变得这么急起来。
“那行,你到时候和我说,去厂里找我,或者打厂里电话也成。”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