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珍飞速跑进姜知媛的房间里,拉开衣柜,衣服已所剩无几;她又跑去开抽屉,发现姜知媛的毕业证也不见了,最后一丝希望也碎了。她捏着纸条,瘫坐在地上,心里乱成了麻。
姜道远回到家,见到的就是这样魂不守舍的崔宝珍。
“姜知媛呢?” 姜道远虎着脸,怒气冲冲地问道。
崔宝珍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姜道远,她赶忙连滚带爬地起来,颤颤地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丈夫。
待姜道远看清纸条上的字,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他愤怒地捶了捶桌子,“你养的好女儿,惯的无法无天。” 紧接着,就将手里的信封甩到崔宝珍脸上。
崔宝珍抓起信封,掏出信,“辞职信”三个字映入眼帘,一个踉跄,人往后倒,栽倒在地。
姜道远见状,气也不顾上生了,连忙将崔宝珍抱上上,大力掐着她的人中,一番折腾下来,崔宝珍总算是提上气,睁开了眼。
“老姜,媛媛肯定是被人给骗了,我们得找到她啊。” 刚醒来的崔宝珍一把抓住姜道远的袖口,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
“谁骗的她?她自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为了前途辞职,去花城闯荡一番。她知不知道,自己上大学靠的是定向委培,毕业了要回厂里,至少要服务五年。工作上遇到一点不顺心的,就拍拍屁股走人,想过后果没有?先不说厂里,她这样去花城,要是暂住证没办下来,她就会被当做流民,她知道严重性吗?” 姜道远又气又急。
“那,那厂里会对她处罚吗?” 崔宝珍抓住姜道远话里的“重点”。
“老高收到她的辞职书,就来找我了。我们商量了下,先给她请半个月假,老高顶多帮我压半个月;若是她半个月没回来,就只能开除了,还要给厂里一笔赔偿金。” 姜道远揉了揉眉心,他不明白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能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
“那我们去花城找她,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啊?她好狠的心。” 崔宝珍又开始担心姜知媛出门在外吃不好喝不好。
“花城那么大?我们去哪里找?” 姜道远没好气地反驳道。
“找姜知暖,她去花城进货,她肯定有熟人。” 崔宝珍突然眼睛一亮,翻身就准备走。
“你躺着,我去。” 姜道远一把按住了崔宝珍。
“我怎么躺得住?媛媛一天不回来,我的心就是悬着的。我和你一起去。” 崔宝珍仍执意要和姜道远一起。
“你消停点吧。你去,和知暖说不到三句,就又吵起来。我们是去求人办事的。” 姜道远没忍住,提高了音量。
崔宝珍唬了一跳,“怎么就是求人了?她是不是我生的?家里有事,她该不该出力?你现在怎么这么怕她?她是你女儿。”
“对,她是我女儿,但我没给她一点帮助。是我亏欠她,不是她欠我。你要是去找知暖,厂里的事,我就不去给姜知媛擦屁股了。”
被姜道远这么一威胁,崔宝珍不敢再提跟着去的事,弱弱开口问了句:“那你啥时候去?”
“我先去楼下小卖部给她打电话,这个点,她肯定不在家。” 姜道远疲惫地说道,出门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在家,哪也不许去。”
恰巧下了白班的姜轻雨这时也回了家,遇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姜道远,她吃惊地喊了声:“爸。”这不是爸上班的时间吗?怎么在家?
姜道远点头,嘱咐道:“家里出了点事,你在家守着你妈,不要让她乱跑,我出去一趟。”
姜轻雨立刻噤声,轻手轻脚帮姜道远关了门。
崔宝珍在家等得耐心耗尽,将姜道远的叮嘱抛之脑后,烦躁地从姜知媛房里出来,一副准备出门干架的架势。守在客厅的姜轻雨见状不好,一把抱住她,“妈,爸说了让我们在家里等他。”
“你放开我,你也不听话了是吗?” 崔宝珍挣扎着,双手拍打着姜轻雨。
姜轻雨虽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但她是第一次见父亲那种神情,她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让母亲出了这个家门,肯定要惹祸。因此,她忍着痛,说什么也不放开崔宝珍。
就在两人纠缠之际,姜道远总算是回来了。
姜轻雨这才松手,摆脱桎梏的崔宝珍看向姜道远,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不满地唠叨道:“怎么是你一个人?”
“我就下去打个电话,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谁?” 姜道远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从看到姜知媛的辞职信开始,他就不停地在善后,从厂里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