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香积寺就在自家的青砖墙壁上绘制了一幅菩萨低眉,判官立井的奇异壁画。
壁画之上,一菩萨脚踏莲花,头顶之上的金色莲花冠上点缀着一枚奇异的花球,砂红状地脸庞之上刻画着一枚月牙状的眉环,眉环直射人心,低眉的菩萨正慈怜地瞧着莲花之下的雪域冻土。
空旷的土地上北风正不停地呼啸着,萧瑟的天空下是一群流离失所的凡人,他们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往同一个地方。
壁画的中心处,也是画中世界的中心之处,正有一口井,正不停地向外一股脑儿的冒着血水,染红了旁边的一具具人尸。
按照常理来讲,慈悲正如佛教所憎恶的苦海里的灯塔,指引着万千佛众虔诚的叩钟吟经。
作为山下的三大寺之一的香积寺怎么会在殿堂之内的壁画之上留下这么一幅血腥污秽的壁画呢。
总不会是香积寺里吃斋念佛的佛众们已经认了西天寺的道统了吧。
这简直比这世间出了一名仙人更让人难以相信。
为何至此?神算子曲沃却是晓得,毕竟作为天上星在山下的人,他需要做的就是了解山下的事,这样才能防范一些不可用心的人扰乱山下秩序,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山下不太平,山上的太平也会最终被打破。
曲沃去的时候正是金秋十月,寺外的桂花香气宜人。
此行的目的是确认那妖僧是不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地牢之中。
晨露未降的时辰,香积寺内已经有佛音渺渺,寺外的善男信女们全都安静地站在寺门外双手合十地祈福,有的立在梧桐树旁,也就欣然接受了来自梧桐叶的祈福。
曲沃自然也在其中,不过时不时地抬头偷望着眼前的前面古刹。
“夜晚幽静清雅,白天香火鼎盛,不愧为西域第一大寺,香积寺这名起的真是名副其实。”此时的曲沃没有露出真容,而是一副面容清秀的书生模样,讲话的时候呆头呆脑的,惹得旁边的小孩一阵嬉笑。
不过那群娃娃没能笑上几刻就被旁边穿戴明显有讲究的大人轻声呵斥了一番后,虽然不太情愿但最终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寺门外,双手合十地开始了祈福。
不过孩子的天性本来就是“你让他往西,他偏偏要向东走一点。”
本应该紧闭的双眼总会有事没事地微睁一只,瞳孔逐渐放大,目光则给到了曲沃这里。
曲沃从这群孩子的眼睛里看出了“挑衅”的意味。
不禁暗自思忖“西域不是这群佛木头的天下吗,怎么这里的孩子比北莽的还要桀骜不驯!”
想完,不禁暗自笑了笑自己“自己已经修炼到如今这般境界,怎么还会忍不住跟孩子置起气来。”
也许是因为幼童时代是他最好的时光与岁月吧,只是那般岁月一闪而逝。
回过头来,只见寺外的那棵苍天巨木——梧桐,在它的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另外一个它——一只花狸猫。
“寻常梧桐树倒也罢了,香积寺这梧桐树可不一般”曲沃盯着这有上百丈高地梧桐树,暗自想道。
目光转动间,也一眼捕捉到了,地上那被风卷起的梧桐叶,梧桐叶在空中不停地翻转,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而后终归落到了地上,不过有的很是巧合的落到了祈福之人的身上。
如果是入了道的人,这时就会发现那旋转翻飞的梧桐叶落到祈福之人的身上之时,会有霞光进入到那祈福之人的体内。
曲沃瞧见这一幕,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到“不愧是山上那位大僧开创的寺庙,不同凡响,这当年随手一扔的梧桐籽,如今却沾染了那人的一丝气运,如今却有了这般异象,当年那人本是前往南朝传道证法,奈何当时的南朝儒之一道早已经根深蒂固,而北莽,那根本就是异族的天下,又怎么会相信一个人族的佛法。最终不得已到了这西域,现在想想,这真是西域之地的造化啊。”
正当曲沃入神之际,突然感到一阵妖元波动,目光扫视之下,瞧见那枝桠上盘着两条小狸猫腿,双爪竟然也合起了十的小狸猫,不禁嘴角微扬起,
“这倒是奇事,狸猫竟不走自己老祖宗的妖道,倒是走上了这佛家的慈悲道。”
常人自然难以看出来,不过作为修真者的曲沃还是一眼就看得个明明白白,这花狸猫明明是踏上了道的妖,在它的身上虽然微弱不过明显有着一股煞气。
瞧见树下那位面容清秀的呆相男子,嘴角挂着笑,花狸猫大骇,浑身不禁一阵抖动,它可不像那群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