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服。我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也相信大多数情况下,立场调换,我们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sp;&esp;但人往往最不体谅自己,所以虽然理解,却没办法原谅。
&esp;&esp;我咬了他的舌头,推开他别过头:“先上楼,我冷。”
&esp;&esp;他的碎发柔软地垂下来,低着头,像一只湿漉漉的狗。这种形容放在他身上,变得格外好笑。
&esp;&esp;……能看到他的这一面,又好像什么都释然了。
&esp;&esp;心情起起落落,我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以为的那么冷静。只是熟悉的温度萦绕身侧,沉默也并不压抑和沉闷,彼此想着措辞,重新调整两人之间的步调,需要时间,但不会太久。
&esp;&esp;简单的出租屋,客厅空调没关,一进门就是暖融融的热气,我随手扔了外套,窝进沙发里,盖上一旁的薄毯,握着遥控器按开电视机。
&esp;&esp;绒毯上有苏泽的气味。
&esp;&esp;连着客厅只有一间门是敞开的,他捞起我的外套走进去开了灯,原来里面是卧室。我瞟见屋里墙上的空调也是开的,和客厅里的热气一起循环……真浪费电。
&esp;&esp;我慢吞吞地转动眼珠盯着他的背影,拉开窗帘,推拉玻璃门映出他的影子,似乎往我这里撇了一眼,后面是个小阳台,他取了衣架,撑开外套,举着晾衣杆挂了上去。
&esp;&esp;我无数次见过这样的背影。晾完衣服,转身向我走来,在脑门弹一下,说一句:“懒得你。”
&esp;&esp;我哼哼唧唧地应声:“还不是你惯的。”
&esp;&esp;“……不用一直沉默啊,”我从毯子里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我没生气,国外好玩吗。”
&esp;&esp;“听着更像威胁了。”
&esp;&esp;苏泽掀开毯子的一角,靠过来,整个人还带着凉气,我捧着他的脸,他顺遂地贴近掌心。
&esp;&esp;侧脸被碎发掩了一半,长睫微垂,落下一层疲惫,但还是非常好看,毕竟这张脸和我这么像,帅气也是理所当然。
&esp;&esp;“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非常难吃,忙到没空下厨,”手臂不安分地圈了过来,一只钻进衣摆贴上我的侧腰,一只绕过后颈按在我的耳根,“优秀的人不少,白痴也很多,幸好去的是英国,两年就能回来。”
&esp;&esp;“萧勤栋你记得么,盛良国际那个萧总,他女儿对我有意思,这趟出去能拿到子公司相当一部分股份。”
&esp;&esp;“听不懂,说人话,你卖身去了吗哥。”我面无表情地掐他的脸。
&esp;&esp;我缺乏物欲,也不是那么活泛的人,按部就班地上学,高考,毕业的话暂时只考虑进企业打工。家里的生意不大不小,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高考前父母离婚我直接被我哥带走,和家里还有什么联系都是他自己忙碌,那段时间我专心高考,做合格的米虫。
&esp;&esp;当时的租房其实续了四年,虽然觉得浪费,但苏泽走后,我到底是一次都没回去过,寒暑假就申请留校,找点实习忙。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匆匆而过,某人像从未离开过。
&esp;&esp;“不会再走了,乐乐。”
&esp;&esp;我冷哼一声:“做人家赘婿了?”
&esp;&esp;苏泽轻笑:“你哥靠技术直接拿下老板,只存在冰冷的钱权关系。”
&esp;&esp;“原来这集是龙王归来。”
&esp;&esp;“不是,萧、萧什么来着,”我费解地转动大脑追忆过去,“萧大小姐还追过你呢。”
&esp;&esp;同校的有钱人,姓名模糊但印象深刻。
&esp;&esp;“这要赘过去,”我挠了挠他的下巴,“我也能沾光当一辈子米虫。”
&esp;&esp;他捏了我腰间的软肉,我浑身一颤,笑得停不下来:“好了好了,哥不独立我米虫也当得不放心。”
&esp;&esp;他把头转向我,虽然身体热起来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温度,漆黑而冷淡地看着我。
&esp;&esp;这个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再有自信的人也会被这双眼睛的疏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