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又看了看那笑容迤逦的人儿,一颗死寂的心此时却像发了疯的跳着。
那挥一挥手便能造成一片腥风血雨的帝王,此刻却带着几分无措。
思绪纷乱如麻,却又清晰无比,那最终的结果,叫他不敢深思,一向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帝王,此时生了退却逃避的心思。
他不着声色的压下那种来的浓烈的情绪,眼中明灭难辨,声音沉稳清淡。
“不早了,朕叫王福财送你回去。”
“好。”
祝青玉是何等敏锐的人,她看了一眼皇帝,感觉他情绪略微的变化,心中不解,难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人不悦的话?
不禁暗骂自己,好端端的多什么嘴。
果真是君心难测,这话说的对极了。
她跟在王公公的身后,毫不留恋的消失在那拐角处。
独留那神色阴沉不定的帝王站在原地。
下了雪也就说明这年关也将近,过了腊八大年三十也不远了。
宫里头一片喜气洋洋,那枯萎了大半个冬季的树木皆被挂上大红色的灯笼与绯色的丝绸彩带,往日里一成不变的环境全然焕然一新,叫人眼前一亮。
祝青玉陪着静华公主上完最后一天的课业,便拾掇了一下也准备回尚书府。
在静华公主万分不舍的目光中,祝青玉带着自己的小丫鬟离开了皇宫。
街上人烟阜盛,因为一年之中的大节日即将来临,人们都在为迎接它的到来而做准备。
祝青玉和小丫鬟也买了些东西大包小包的带回了府。
御书房
皇帝穿着朝服,他黑色衣袍上那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用金丝勾勒着,使他看起来更加俊美肃穆,威武庄重。
他头上戴着象征九五至尊的冕旒,那垂于额前的黑玉珠子不断在他额前晃动。那精壮的腰身被一条半指宽的龙纹腰带束着,腰带之上坠着一块古朴的羊脂玉佩。
他眉角飞斜,目若寒芒,颇显威厉,整个人浑身气势像出鞘的刀锋,凌厉精锐,凛冽凶戾。
待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已然是傍晚时分,年关将近,要处理的事物也就格外的多,这不,文康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一直伏案奋笔。
“皇上,歇息一会吧!”
王福财斟了一杯茶递到帝王手边。
他接过茶水,轻呷了一口。
“皇上,可要传膳?”
“传吧!”
他淡淡说道,略微低哑的声音微带着一点疲惫。
用过晚膳过后,文康帝像是想到什么,他眉眼之处的严厉褪去,渐渐镀上一层柔和,整个人显得俊美不凡,他沉吟片刻道。
“摆驾霖璎殿。”
王福财看了一眼帝王的脸色,小心谨慎的开口。
“回皇上,这不是快过节了,学堂那边今日便开始休了沐,祝姑娘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出宫了,您看……”
王公公看着皇帝那风雨欲来,逐渐沉下来的神色,暗叫完了,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皇帝的怪罪。
“你这狗奴才做什么吃的?怎么才告诉朕?”
文康帝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色阴沉,显然怒极了。
“奴才该死,请皇上处罚,皇上莫要气坏了身体。”
王福财颤巍着跪在皇帝眼前,脑门上虚汗淋漓,再一次意识到皇帝对祝青玉的宠爱程度。
文康帝气急,他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气。
“滚下去。”
“是,奴才这就滚。”
王福财立马拾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皇帝低沉凌厉的声音再次传来。
“滚回来。”
王公公像个提线木偶,又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老实的跪了下来。
“皇上吩咐。”
文康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脸上像染上冰霜般冷漠,他沉着声音。
“书斋何时休沐结束?”
“回皇上,大抵是正月初十,不过,初五有群臣宴,可携带家眷……”
王福财小心的瞄了帝王一眼,只见那高高在上的人紧蹙着眉,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顿时心中腹诽,这么想见祝姑娘,直接宣来觐见得了,搞这么麻烦!
文康帝凝眉,语气冷然带着严厉。
“朕知晓了,以后祝丫头的大小事宜都得同朕汇报,若有怠慢,王福财你就以死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