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高，他低着眼眸，安静又认真专注的瞧着她脸上的一寸寸肌肤，充满莫名久违的执拗感。
他上挑冷凌的狐狸眼此时微微耷拉下来，无辜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温顺和点点可怜的意味，那漆黑的瞳仁里满满印着她的身影。
给了乔薇一种自己是他的全部的一种错觉。
刚升起的烦躁感在他可怜兮兮眼巴巴，如同大狗狗的眼神中瞬间败下阵来。
“放手，你拉着我干什么?”
乔薇声音淡淡，无奈的看着他。
少年动了动殷红的嘴唇，悄咪咪又小心的抓紧女孩书包上的系带，像抓牢自己的宝贝一样，以确保她不会有任何跑掉的机会。
“不……放，我感觉我们很早之前认识。”
他小声说道，声音有些委屈和一丝不易觉察到的颤抖。
乔薇略微惊讶。
但是错了，是二十几年后的他们认识。
“我们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可能认识?”
乔薇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我是南怀瑾，弘德一中高三一班的学生，我见过你的，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们认识了对不对？”
少年急切的说着，他眼中闪烁着细微的亮光。
如同寸草不生的荒野里刹那间绽放的荼蘼蔷薇，昳丽动人，将全部热情与温柔都献于眼前的女孩。
看着少年干净一扫冷漠的眉眼，乔薇默然，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少年满目诚恳，他迤逦的眼角泛着微微的红色。
她心中一震，那时死前仿佛也是听到一模一样的话。
穿过漫长的时光，同一个人，只不过，不同时间不同年岁。
她说，“你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所以，朋友是不可以丢下对方的。”
少年充满期翼，看着她漂亮的脸，眼中柔和又珍视。
他放下自己一切姿态，满是真诚，非常看重。
乔薇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愣了愣。
少年又说，“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知道你是锦航的学生，你读高几?和我一样吗?先加个我的联系方式好不好?”
话痨南怀瑾上线。
实在是被他的缠人给打败了，乔薇麻木着表情，加了他的联系方式，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不出一会，有用的信息已经被他全部套走了。
少年此刻心情极好，他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的笑意，温柔清浅，如同暖冬里被朝阳覆盖的一捧素雪，亦如同轻舟江水之上，波澜渐生被阳光照耀的无数璀璨彩色的涟漪。
细碎惬意，极致溺人，温柔直至。
他就这样看着女孩，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愉悦又兴奋。
像是得到骨头的小狗一样，片刻不离的围着主人转，身后的那条小尾巴简直差点摇成陀螺浆了。
乔薇忍无可忍，她无何奈何的停下脚步，表情淡漠的看着他。
少年跟了她一路，她走哪里，他就跟哪里，妥妥的小尾巴一样。
“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为什么跟着她?
南怀瑾晶亮的眼睛渐渐黯了下来，但是不一会儿，又恢复原来温和的神色。
她讨厌他了吗?
他不想她讨厌自己，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难过又伤心。
“你……你不要烦我，我……”
我感觉我们上辈子就认识，想靠近你，不想被你讨厌，喜欢你，看到你的第一眼，心中就升起了无限欢喜，想时刻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分开……
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口，怕被她当成神经病，怕吓到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变态或者坏人。
见他这幅无措的模样，乔薇瞬间住了口。
然后无奈叹气，微带点温和的意味。
“不是加了联系方式吗?现在我要回家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南怀瑾不情愿的点头，他依旧固执小声道；“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清滢微圆的眼睛，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嗯，是的。”
粘人精到底是粘人精，不论何时，不论年龄大小。
乔薇在脑海里比较了一下两个年纪段的人，深觉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