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弦交错,飞纱在空中缕缕荡漾,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幕,一道艳丽妖魅的身影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在场的不少人眼都看直了。
一曲舞毕,那跳舞的美人才将脸暴露出来。
她薄粉敷面,淡粉色的玉容掩映生姿,媚态如风,娇艳婀娜。
“臣女参见皇上,愿皇上福寿双全,恩泽万民,永享太平。”
沐朝颜附身拜礼,腰间环佩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一阵轻响。
贺云姿盯着某处愣住了,杯中的酒洒出来许些,脑中突然有一瞬间的空白。
原本有说有笑你来我往的的宴会,寂静了下来,在沐朝颜说完贺词,呼吸之间,众人像是才回过神来,掌声雷鸣。
“沐将军当真是教女有方啊,此舞当真只应天上有。”
“是啊,真是人间惊鸿影……”
众人纷纷赞叹,其中不乏话中个别带着不易察觉酸意的人。
“原是将军爱女,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将军可真是生的一好女儿,当赏。”
皇帝面上带笑,对此表现的颇有兴趣。
“臣女叩谢皇上。”
沐朝颜,是当朝大将军次女,沐将军有四个孩子,大女儿,也就是嫡女,是先夫人所生,那先夫人也是个可怜的,生下女儿之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
而这次女沐朝颜,是他现在的夫人所生,除此之外他的这位夫人还生下两个儿子,因此这夫人的位子可谓是坐的稳稳当当。
而这次的宴会上,沐将军的大女儿竟然没来,听闻是身体不适,这其中有几分真假,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沐将军满脸笑意,承着诸位大臣的夸赞之情不免多喝了几杯。
贺云姿下意识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眼睛追着沐朝颜腰间的玉佩。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玉佩。
她对它是如此的熟悉。
淡色的六瓣梅花玉佩,边上还掺着一抹阳绿,半个手掌的大小,中间是镂空的花瓣,其中,花瓣与花瓣的样子也不尽相同,
这支玉佩,是她的父亲曾经亲手一笔一笔雕刻出来的,在玉佩的后面,还刻着一个不明显的古字——云。
其实,玉佩的花瓣刚刻出来的时候都是圆的,但她那时候调皮,拿着玉佩向她的小伙伴们炫耀的时候不小心摔掉了一个小角,为此,她还哭了好久。
最后,宠女儿的贺老爷又把其他三个花瓣的小角也给打磨出相似的缺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修昱垂下眼眸,墨眉轻颦,眼中暗含担忧。
贺云姿默了一瞬,声音发哑,看着眼前的菜色突然毫无食欲。
“没什么。”
骗子,傅修昱心想。
他将酒杯从她手中轻轻的取了出来,用帕子细细的给她擦着手。
尽管贺云姿将乱哄哄的思绪尽数压下来。
可是,这怎么能瞒得过傅修昱那么敏捷的人,他是足够了解她的,有时候她只需要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她想要什么。
所以,小姑娘这么明显的不正常,他怎会看不穿。
傅修昱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小姑娘的手,他抬起头,神色晦暗的看向那个让他的阿云变得情绪不对劲的人。
他记得刚才阿云就是愣神的盯着沐朝颜佩戴着的玉佩看了好久。
此刻的沐朝颜也按着位置坐了下来,那玉佩也随之被遮去了影子。
傅修昱犀利的长眸变冷,透着莫名的危险之意。
贺云姿此刻脑中飘过千思万绪,当年的事情太过蹊跷,在省亲的途中,贺夫人贺老爷和随从都死在了强盗的刀下,只有她逃出生天。
其实当时她有逃回家的,那时候还小,有些细节到现在也记不清了,但是她模糊的记得,那时候,她看到自家大门口站了好多官兵。
她其实是想去找那些官兵报官的,但是被盯了一路的人贩子从身后给她打晕了。
贺云姿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一时间回想了很多,完全没有注意到傅修昱落在她身上担忧的目光。
宴会气氛正浓。
傅修昱突然站了起来,顿时还在举杯畅饮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以为瑞安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忙各自将酒杯放了下来,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坐好。
皇帝也坐正了身体,“爱卿……”
刚吐出来两个字就被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