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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身上,盖着的也不是城堡里那床蓬软得像云朵一样的棉被,而是散发着潮湿的霉味的补丁旧衣服。
&esp;&esp;那吵闹的声音,正是他那酗酒又好赌的父亲发出来的,他的父亲明明身高有一米八六,体格也不算瘦弱,此刻却正像条没了骨头的哈趴狗一样,窝囊的跪在一个身形高壮,手臂上布满青龙纹身的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esp;&esp;“雄哥,再给我点时间吧,我真的能把钱凑出来的。”
&esp;&esp;“求求你了,雄哥——”
&esp;&esp;“路建业,这话你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说过了,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esp;&esp;被称之为雄哥的男人,闻言只是冷冷一笑,随后拿起随手从厨房抄起来的菜刀,“砰——”的一声,就直接剁进了路建业腿边的木地板里。
&esp;&esp;雄哥松开手,菜刀扎进地面,刀把还在“嗡嗡”作响,路建业顿时吓得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双腿抖个不停,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地板上就晕染开一片泛黄的水迹,带着某种让人不愿形容的气味。
&esp;&esp;雄哥见状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往后退开了点,抬起脚来就朝着路建业脸上踹了过去。
&esp;&esp;“路建业,我告诉你,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你要是再不把钱拿出来,等会儿我剁的就不是这地板,而是你的脑袋了!”
&esp;&esp;“我拿!我拿!我现在就去拿!”
&esp;&esp;路建业是真的吓坏了,哪怕他现在其实根本是一毛钱都没有,但他还是哆嗦着双腿,奋力的爬到家里的抽屉旁边,然后一阵翻找。
&esp;&esp;“雄哥你等等我,我肯定能找到钱的。”
&esp;&esp;可是没钱就是没钱,他再怎么翻找,一贫如洗的家里也不可能凭空掉钱下来。
&esp;&esp;路建业一边假意翻找着,一边用那被酒精侵蚀得脑细胞都所剩无几的脑子费力的想着解决的方法,男人浑浊的双眼悄悄四处打量着,忽然就看到了蜷缩在破衣服里睡觉的年仅六岁的路沉星,灰暗的眼睛一亮,伸出手去,“砰”的一下就把路沉星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一路拖到了雄哥面前,讨好的问道。
&esp;&esp;“雄哥,你看这孩子怎么样?长得还可以吧?”
&esp;&esp;路建业期盼的等着雄哥的回答。
&esp;&esp;当时的路沉星年纪尚小,身体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面黄肌瘦,但那尚未完全长开的眉眼之间已经可以窥见几分超过常人的好看。
&esp;&esp;雄哥闻言,目光果然就落到了路沉星脸上,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esp;&esp;路建业见有戏,立刻就把路沉星推到了雄哥面前,赶紧道。
&esp;&esp;“雄哥,您要是喜欢,我就把这孩子送给您,您想怎么处置都行,无论您是想要卖了他,还是解剖他,还是让他伺候您都可以的。”
&esp;&esp;“我知道这个孩子抵不过我欠的钱,但还请雄哥看在这孩子的面上,再多宽限我一些时日……”
&esp;&esp;雄哥又打量了路沉星一阵,好像确实还挺满意的,对着路建业这边便松了口。
&esp;&esp;“行,我先把这孩子领走,你欠的钱下个星期再还吧。”
&esp;&esp;话语落下,雄哥就把路沉星捞了起来,直接夹在了腋下,就要离开。
&esp;&esp;“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esp;&esp;路沉星年纪再小,也知道这次如果被雄哥带走了,那他以后过的生活就要比地狱更地狱了,当时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esp;&esp;可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挣脱得了雄哥的束缚呢,也就只微弱的挣扎了两下,就被雄哥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
&esp;&esp;“不要——”
&esp;&esp;“我不跟你走——”
&esp;&esp;路沉星猛然坐起身来,浑身冷汗直冒,嘴里还在喃喃不停的念着什么,好半晌,才在温暖的阳光中缓过神来。
&esp;&esp;他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