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行行再来点。”
&esp;&esp;何佑民递碗给他,便不再说这个,另起了个话头。
&esp;&esp;六点半,他们与何佑民告辞,一前一后离开。
&esp;&esp;这个点天还没黑,晚霞低垂,迤逦浮沉于胡同巷道间。
&esp;&esp;傅逢朝走得很快,梁瑾跟在后方,安静听他的脚步声,以视线描摹他背影——
&esp;&esp;傅逢朝握着手机在回消息,另只手插兜,袖子挽起一截,露出极富力量感的小手臂。
&esp;&esp;他的身形似乎比当年更高大,黑绸衬衫和高定西装裤包裹住成熟男人的身体,从头至脚一丝不苟,连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声音都恰到好处。
&esp;&esp;身后是被夕阳余晖拉长的影子,却无端显出几分寂寥来。
&esp;&esp;这一段不过五分钟的路,于梁瑾漫长得像走过了又一个十年。
&esp;&esp;至胡同口的停车场,他开口叫住了已经拉开车门的傅逢朝。
&esp;&esp;“傅少,能不能聊几句?”
&esp;&esp;傅逢朝回头看到他,手撑住车窗玻璃,神情中看不出情绪:“聊什么?”
&esp;&esp;梁瑾问:“云琴岛,华扬是不是真打算参与投标?”
&esp;&esp;“当然。”傅逢朝肯定道。
&esp;&esp;梁瑾沉下心绪,快速对比起两家的优劣势。
&esp;&esp;格泰是老牌公司资金雄厚,但华扬本身就是做工程起家的,既投资又自己承建,这些年发展迅速,经手过众多国内外大项目,一贯跟政府关系融洽。
&esp;&esp;他们真参与云琴岛投标,格泰有几成胜算,梁瑾确实心里没底。
&esp;&esp;北部新区是临都未来的发展重心,云琴岛日后的商业价值不可预估。格泰这么多年在海内外投资部署无数,反倒是临都大本营这里一直以来都没占到多少先机,所以云琴岛开发项目他们必须拿下。
&esp;&esp;这次的投标梁瑾只能成功,才可借此真正在格泰董事会站稳脚跟。
&esp;&esp;“何局提议的合作,考虑吗?”他问得直接。
&esp;&esp;傅逢朝的手指在车窗上点了点,看梁瑾的目光里多出了审视,似乎在评估他话语间的真意。
&esp;&esp;然后他问了个出乎梁瑾意料的问题:“格泰想要云琴岛,是打算做什么?”
&esp;&esp;“全岛商业开发,打造未来的临都新商业中心、城中城。”梁瑾直言答道。
&esp;&esp;“新商业中心、城中城,”傅逢朝轻讽,“说到底是为了赚钱,也是,云琴岛这样的风水宝地,离规划中的新机场也近,未来必定是临都又一新地标,谁不垂涎,有能耐的都想分一杯羹。”
&esp;&esp;他说得很慢,语意不明。
&esp;&esp;夏日暑热难消,明明已临近入夜时分,梁瑾被傅逢朝此刻的眼神盯着,却莫名生出了更多的燥意,难堪且不适。
&esp;&esp;他很快调整了,面上不露端倪:“所以傅少的意思是?”
&esp;&esp;“华扬也一样,”傅逢朝的嗓音愈寡淡,“能赚进口袋里的钱,为什么要跟别人分?”
&esp;&esp;梁瑾提醒他:“若是没有中标,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
&esp;&esp;“嗯,”傅逢朝一副不经心的态度,“如果运气真不好,那也没办法。”
&esp;&esp;“所以不考虑合作吗?华扬与格泰共同投标,应该十拿九稳。”梁瑾道。
&esp;&esp;傅逢朝目光散漫地逡巡过他的眼:“梁总,你很担心格泰会输给华扬?”
&esp;&esp;梁瑾不动声色反问:“何以见得?”
&esp;&esp;“如若不是,何必一再提出合作邀请?你也确实没把握格泰一定能赢吧?”傅逢朝说得笃定。
&esp;&esp;梁瑾笑起来:“华扬有把握一定能赢吗?”
&esp;&esp;“是没有,”傅逢朝错开眼,不想看他的笑脸,“但我刚在里面就说了,华扬有华扬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