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秘书的声音继续:“华扬确实比我们有优势,我听说他们表示如果能拿下投标,愿意在原有的临云大桥之外,另外自筹人力资金,建设一条连通临都东北部新机场、高通港口和云琴岛的跨海大桥,虽然需要各个部门审批,但市里肯定愿意给他们开绿灯。”
&esp;&esp;如此一来,格泰几乎必输无疑。
&esp;&esp;即便他们可以提高报价,但云琴岛是未来临都的发展重心,市里很看重,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挂牌竞价的转让方式,便不会只看价格,而是要在这个基础上做综合考量。
&esp;&esp;“我们得早做决定了,”秘书提醒道,“陈总他们几个都有些想法,之前投资新机场那事他们就很不满意了,这次云琴岛若是投标失败,估计他们马上就要找借口生事。”
&esp;&esp;梁瑾自然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
&esp;&esp;他做主投资新机场建设,成功帮格泰度过一场风波,却没人感激他,因为投出去的四十个亿是实打实的收益低、见效慢。
&esp;&esp;他要真正在格泰董事会站稳脚跟,云琴岛就必须拿下,没有退路。
&esp;&esp;梁瑾闭目靠在座椅里,出神了片刻,始终没做声。
&esp;&esp;秘书便也收声,他跟了梁瑾几年,深知这位太子爷的脾气——看似温和实则狠绝。有的时候他也猜不透梁瑾在想什么,分明是多年浸淫商场看惯人情市侩之人,偶尔的一个眼神,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周身有种与之格格不入、难以自洽的矛盾气质。
&esp;&esp;时常梁瑾像今日这样独自陷入沉默时,便仿佛隔绝于世界之外,世间万事万物无一能惊动他。
&esp;&esp;半晌,梁瑾睁眼,坐直起身。
&esp;&esp;“帮我去做件事,三天之内凑齐我个人账户上足够借给华扬的资金。”
&esp;&esp;傅逢朝去外出差一趟,月中才回。
&esp;&esp;刚下机坐上车,助理便火急火燎跟他说起事情,他们参与云琴岛招标转让的资格审查出问题了。
&esp;&esp;“审核组今早通知我们这个事,说我们三年前并购的那间辉晨建筑还有一笔烂账没偿清,拖欠政府土地出让金七八年了,加上滞纳金一共四个多亿,债务转嫁到华扬身上,导致我们不符合投标资格审核条件,报名登记资料也被退回来了。”
&esp;&esp;傅逢朝皱了皱眉:“还有转圜余地吗?”
&esp;&esp;“明天就是截止日期,审核组的意思是,我们能在报名截止前将债务偿清,可以重新报名。”助理道。
&esp;&esp;傅逢朝问:“你们之前不知道这个事?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提过?”
&esp;&esp;助理尴尬解释:“当年的并购案是彭来总主持的,账目本来就很混乱,亏了不少钱,这事还牵涉到几个经济纠纷案,彭来总应该是被人骗了,后头事情一直没人提,也就忘了……”
&esp;&esp;傅逢朝默然,这些年他虽在国外,但有些人的做事风格是怎样的,他还是知道的。
&esp;&esp;更别说傅彭来也就是他父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华扬两年搞出一堆腌臜事,经他手里过的项目,那确实是一笔烂账。
&esp;&esp;“其实审核组他们自己一开始都没查出来,是我们被人举报了。”助理补充道。
&esp;&esp;“举报?”傅逢朝神情微顿。
&esp;&esp;“是啊,”助理道,“他们虽然没有明着说,但大概跟格泰脱不了干系吧。”
&esp;&esp;十点半,车开出格泰大楼,梁瑾坐于后座,安静看车外城市街景快速后退。
&esp;&esp;这两日秋意渐浓,街头起了风,卷着随处飘荡的落叶,坠于城市喧嚣中。
&esp;&esp;他的目的地,是位于另一个区的华扬总部。
&esp;&esp;副驾驶坐的秘书回头,犹豫问:“我们真要跟华扬合作吗?只有一天时间,他们未必能凑齐四个多亿现金,那就直接出局了,何必要再分一杯羹给他们。”
&esp;&esp;梁瑾依旧盯着车窗外,目光没有落点,声音也轻:“我们是做生意,不是为了跟人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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