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一想到在赌桌上输的那些钱,他又心头滴血,总想再翻盘。
&esp;&esp;不时倒进嘴里的酒也让他头脑发热。
&esp;&esp;直到傅逢朝和梁瑾进来。
&esp;&esp;傅彭来看到自己儿子先是一愣,随即愕然。
&esp;&esp;傅逢朝径直上前,在他对面沙发坐下,跟他打招呼:“爸,好久不见。”
&esp;&esp;傅彭来一双浑浊眼睛死死瞪着他,终于明白过来:“是你设计我?”
&esp;&esp;傅逢朝长腿交叠靠进沙发里:“是又怎样?”
&esp;&esp;“你什么意思?”
&esp;&esp;“你一共输了一千二百四十万美金,”傅逢朝提醒他,“下船之前拿不出钱或者足够的抵押物,你知道赌场这些人的手段。”
&esp;&esp;傅彭来咬牙切齿。
&esp;&esp;他确实没钱,当年出轨离婚时大半身家给了田婉清,他自己又没有半点投资眼光,剩下那些也早已折腾得所剩无几。他虽是华扬最大股东,手里股份没经其他股东同意不能随便转让变现,每年的分红只够养那一堆情妇和私生子,就连能做抵押的固定资产都攥在他小老婆手里。
&esp;&esp;只怕今天他死在这条船上,也不会有除了傅逢朝之外的 哪里都像
&esp;&esp;走出赌场,他们自外侧的露天楼梯下楼,听到下方一阵笑声。
&esp;&esp;梁瑾停步楼梯上回头看去,是一层主甲板上在放烟花。
&esp;&esp;海上夜幕被绚烂光色点亮,接连不断的花火升空绽放,似一个个繁华更旖旎的梦,凋谢在最璀璨盛大时。
&esp;&esp;走去下方台阶的傅逢朝同时停步回头,注视前方微仰头静静凝视夜空烟花的那个人。
&esp;&esp;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
&esp;&esp;如傅逢朝这些年见过的无数眨眼即逝的奇景,也如他曾经深爱过的人。
&esp;&esp;可他总是不信邪,所以习惯了用镜头记录所有他偶然的惊鸿一瞥,也所以偏执地希冀着他爱的那个人还能再回来。
&esp;&esp;梁瑾的目光落回,撞上傅逢朝那双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微微一滞。
&esp;&esp;同样是这双眼睛,从前面对梁玦时是满腔爱意和无限包容,后来变成了厌恶冷漠和隐忍的哀伤,现在似乎又有不同——那些漫不经心地试探之下藏着的,或许是极力克制顷刻间就能将他焚尽的烈焰。
&esp;&esp;烟花盛宴尚未到落幕之时,留不住的未必不能勉强。
&esp;&esp;傅逢朝先错开眼,转身下楼。
&esp;&esp;梁瑾也压下心头情绪,跟下去。
&esp;&esp;晚餐在船上的酒吧餐厅,梁瑾吃了感冒药不能喝酒,便只要了一杯苏打水。
&esp;&esp;见傅逢朝点了好几种不同的酒和饮料,他问:“你一个人喝,点这么多酒做什么?”
&esp;&esp;“调酒。”傅逢朝道。
&esp;&esp;酒水送上桌,傅逢朝问侍应生要了个调酒器,拿三种不同的威士忌与橙皮酒混合,加上柠檬汁、石榴汁和冰块,熟练地调出了一款色泽鲜红剔透、散发甜香的鸡尾酒。
&esp;&esp;梁瑾看着他的动作,很快明白过来——
&esp;&esp;这款酒是从前他调给傅逢朝喝过的,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得意之作。酒的真正滋味他早已不记得,只记得那时喝完酒傅逢朝吻过来时,舌尖的柔软和嘴唇覆上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