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梁瑾脸上笑容恰到好处,喝着酒,丝毫未让人察觉出他心头波澜。
&esp;&esp;晚宴结束回到柏琗公寓已是晚十点。
&esp;&esp;电梯一层一层往上,梁瑾在酒精作用下闭起眼。
&esp;&esp;脑子里回放着先前在酒店门口分开时,傅逢朝嗤笑重复“婚宴”二字,那个近似戏谑的眼神。
&esp;&esp;自己大概又醉了,才会在那一刻很想接上一句“是婚宴又怎么样”,到底按捺住。
&esp;&esp;进门他去冲了个澡,倒进床里。
&esp;&esp;本以为今晚喝了酒夜里能睡得安稳点,结果依旧在半夜惊醒。
&esp;&esp;才一点不到。
&esp;&esp;这段时间梁瑾的睡眠一直很差,在肯尼亚发生的事情对他影响颇大,反反复复总会梦到当日街头上那血腥一幕,而在他的梦里,倒在血泊里的那个人是傅逢朝。
&esp;&esp;摸黑去客厅喝水时,梁瑾想着,他是不是真的该去做个心理辅导。
&esp;&esp;睡不好头也疼得厉害,止痛药翻出来却不想吃,这些年他无数次靠这些止痛药续命,现在却不想再这样。
&esp;&esp;能救他的也从来就不是这些药。
&esp;&esp;他拿起手机又看了眼时间,想起自己答应傅逢朝的那句“下次不会”,没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放下,打字之后点击发送消息。
&esp;&esp;【你睡了吗?】
&esp;&esp;半分钟后,傅逢朝的电话进来:“梁总,凌晨一点了,还不睡觉?”
&esp;&esp;梁瑾松了口气:“你也没睡。”
&esp;&esp;“有点事情,”傅逢朝轻描淡写说,“等国外的朋友回复消息,没这么快睡。”
&esp;&esp;他问:“这个点给我发信息,睡不着?”
&esp;&esp;梁瑾抓了把头发,轻吐出一口浊气,说了实话:“我应该听你的劝,去看看心理医生的,最近总是做噩梦。”
&esp;&esp;“严重吗?”电话里的声音问。
&esp;&esp;梁瑾想了一下,答:“也还好。”
&esp;&esp;要说没什么关系当然也不是,但这么多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毕竟现在的噩梦是假的,当年的噩梦却是真的。
&esp;&esp;傅逢朝的声音停了一拍,又开口:“那天真被吓到了?”
&esp;&esp;梁瑾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没有你胆子大。”
&esp;&esp;傅逢朝道:“当时把人打晕的时候倒是挺厉害。”后来还是他赔钱摆平了事情。
&esp;&esp;梁瑾听出他声音里的揶揄,想想还是不提这个了:“你还不睡吗?还要继续等别人的消息回复?”
&esp;&esp;“还早,”傅逢朝那头有风声传来,他大概拉开了窗户,即使现在是十二月的天,“不问我是什么事情?”
&esp;&esp;梁瑾便也走向窗边,看到窗外落了雪,伴着冬夜里呜咽的寒风飞舞:“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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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逢朝没有立刻回答。
&esp;&esp;等了许久的邮件终于进来,他顺手点开,一张张的照片,全是当年梁瑾在国外念书时的一幕幕——
&esp;&esp;参加校园活动的梁瑾、与朋友聚会的梁瑾、参与课题讨论的梁瑾、进行论文答辩的梁瑾……
&esp;&esp;【他刚进校时学业一直很优秀,升入三年级后有一段时间课业跟不上,人也很消沉,那之后性格大变,跟大部分朋友也疏远了。】
&esp;&esp;【他从前的同学说原来认识的他很温和,后来变得有些冷漠,觉得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esp;&esp;【有一位当年教过他的教授对他很不满,说他答应帮忙整理的资料后来不但忘了,写的论文还敷衍了事、错漏百出,态度极其不端正。】
&esp;&esp;【但是据他同学说,他学习一直很刻苦,那段时间甚至没日没夜泡图书馆,大概过了一个学期,专业课才重新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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