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地飘入马车,像小钩子一样吸引着饥饿的人。
从鼻尖开始,轻轻抽动,然后是嘴巴,抿一抿,砸吧砸吧,好像在睡梦中已经吃到了似的。
但梦里的东西终究不顶饱,随着肚子咕噜一声响,某只大狗坐了起来!
“睡好了?”
“唔……饿了。”
阿青头发睡成鸟窝状,遮住了眼睛,纪安只能看到他的鼻子一嗅一嗅的,就知道不是睡够了,而是被五脏庙催着起床的。
要是往常他估计就随阿青喜欢,让他吃完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但今天纪安忽然产生了一种因年龄而起,不想承认又好像不得不承认的危机感。
以至于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这么放纵阿青了!狗子变得肉乎一点是手感不错,可万一过于肥嘟嘟,连夜晚生活都懒得做可如何是好!
纪安给阿青拿来面脂、牙粉、巾子等梳洗的东西,推着阿青去河边:“洗好了再来吃!”
阿青拿着一堆东西,迷迷糊糊到河边,等梳洗回来,纪安已经盛好了粥。
“怎么去那么久?粥应该正好喝,饼你尝一下,要是觉得凉我就再热热。”
“面脂太香,用了打喷嚏,又洗掉了。”
“那下回换个味道,之前正好面膏用完,途径的镇子没有常用的那几家铺子,就随便买了一个。到下个镇子要还找不到铺子,就多留几天,托银号的商队带来。”
阿青自己对什么面膏面脂都不感兴趣,只是纪安讲究,总说不好好涂面脂冬天皮肤会裂小口子,被纪安念叨得烦了,渐渐养成了涂面脂的习惯。
腊肉粥的诱惑显然不如葱花饼,不大的饼子,再折一下,阿青一口就能包下。
“饼凉不凉?”
阿青鼓着腮帮摇头,又嚼了几下,咕咚咽下去,回道:“不凉,好吃!”
投喂的喜悦描述的就是现在吧。
纪安心满意足。
他先吃完,收拾了自己的餐具,便拿梳子替阿青顺头发,阿青头发很多,很蓬松,睡醒后总会翘起。原先当影卫的时候,为了束起,还留的半长,隐退后就嫌弃长发洗起来麻烦,湿漉漉的晾不干很难受,便绞短了很多。
吃饭后歇了一下,纪安就拉着阿青对练。
“认真么?”
见阿青的手指抵在袖口藏双匕的位置,纪安连忙阻止:“松松筋骨而已,不拿兵器!”
说多了都是泪,想他当年在江湖闯下赫赫威名,外面的人却不知,堂堂悬刃阁阁主竟从未赢过自家影卫!
年轻时纪安还不服气,武功精进后,总以各种手段引阿青和自己比试,现如今……现如今再不提这茬。
我家影卫很厉害,四舍五入就是我很厉害,嗯,没毛病!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总之他把自己哄好了。
阿青表示自己理解了,双手架在胸前,气沉丹田,摆出架势:“空手。”
“不不不!拳脚打得也疼,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在阿青平静的目光中,纪安眼神游移了一瞬。
他可不是心虚嗷!
“斗草!俩小孩各自选一根草,别在一起向后拽,谁的草先断谁输。咱们各自选一根树枝当作剑,树枝先断者为输如何?”
“赢了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阿青想了一下,歪头道:“嗯……我在上面?”
“好哇,原来你一直想揭竿而起!”
为了制止阿青危险的想法,纪安抄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向前刺去!
“唔!不讲武德!”
阿青闪身避过纪安的连续攻击,一个纵跳翻身上树,从树上现折了一根树枝,这就有了‘兵器’。
“来啊!”
纪安在树下挑衅!
小腿绷紧,重心下压,眼睛危险地眯起,阿青认真了!
如同迅捷的鹞子盯紧了猎物,从耐心锁定到一击制敌,仅需短短一瞬!
“来得好!”
多年的熟悉令纪安察觉到阿青出手的迹象,捕捉住那微不可查的间隙,两根树枝如同利剑般砍在一起!
转眼间二人就过了几十招,就像两个玩闹的孩子般,欢笑着,不知疲惫,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再来!”
纪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跃跃欲试。
树枝不若金属坚韧,灌注内力的话很容易断,二人都默契地只使用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