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吧,众目睽睽之下,是不是太不道义?
纪安不是鸽子,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且对方姑娘家家,被当众退婚太伤脸面,委实难办!
侍女来请人:“公子,您和准姑爷是一起的吧,我家小姐有请,请二位上楼。”
一起确实是一起,可惜不是一起抢绣球的,而是一起钻被窝的!
当断不断……或许还是干脆跑掉,之后再想法补偿这姑娘?
纪安正迟疑着。
旁侧突来一人将后路堵住!
“哈哈哈哈!兄台好运气!”
“张家小姐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大布商,能与她结成良缘,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正好我与她家相熟,兄台且放心,我陪二位一起去!”
此人竟是先前被纪安问事之人。
“原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纪安从阿青手里拿过绣球,往男子手里放:“其实我们只是刚好路过,并非有意得球,既然兄弟刚才也在人群中,不如……”
男子摆手道:“天定姻缘岂能更改!更何况众人都看到了,就算这位兄弟有难言之处,也请上楼当面澄清为好!”
语毕,男子忽隐秘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纪安皱眉,不再言语,带阿青跟上。
*
此楼原是茶馆,被张家小姐整个包下用作抛绣球之所。
二楼都是包房,此时除最里间坐着张姑娘外,其余房间都无人。
张家的仆从大多在下面发喜蛋喜钱,是以走廊上仅有一二侍女侯着。
“我的儿!”
安静的走廊里,媒婆的大嗓门格外明显。
“咋个晚子啦,张姑娘都急死咧!”
男子略显尴尬地答道:“干娘……”
“哎呀,这个是准姑爷吧!我都瞧见了,姑爷身上有功夫,厉害着呢!”
柳媒婆敦实的身躯往前凑,男子慌忙拉住她,差点被顶个趔趄。
“你拦我作甚?还不快带姑爷去见张姑娘!”
“干娘稍等……这事儿、这事儿吧……有点变故……”
“还能有啥变故?接了绣球,一拜堂,二洞房,”柳媒婆拍了下巴掌:“两步礼成,完活!”
感受到身后人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知她做媒的瘾头上来了,男子不敢让柳媒婆瞎讲,忙拉着她进了旁边一个包房。
纪安与阿青跟进去。
男子让张家的侍女守在门外,先不说事,而是两指成圈含在口中作哨。
短促的口哨声响起,阿青猛然看向窗口,手腕轻颤,短刀已然在握!
俩人刚翻窗进来,立刻感到被杀气锁定,纷纷变了脸色!
几乎瞬间的反应,二人分左右散开,一个上房梁,一个借饭桌掩体,兵器入手,只待反击!
啪…啪…啪…
“行啊!功夫没丢!”
纪安拍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带路的男子更尴尬了,哭丧着脸说:“老大老三,都别藏了,看看他们是谁!”
俩人依言看去,立马大惊!
砰!
房梁上的脚一滑,差点摔下!
纪安问:“认出来了?”
“认……认出来了……”声音仍是不可置信。
“阁主…青统领……当真是你们?”
纪安拉开两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又示意阿青坐另一张,然后立时变脸,骇人的气势笼罩三人!
“认出了还不说清!”
时隔多年再一次领略到阁主的威压,记忆里潜藏的恐惧涌上心头,三人脸色煞白,诺诺不敢言。
吓唬完三人,纪安又变笑脸,和善地对一头雾水的柳媒婆说:“大娘您也坐。”
“我……我糊恰恰不知左右,这三个儿都是老实孩儿,要是得罪了二位大爷,我替他们给二位爷赔礼!可千万有话好好说啊!”
“大娘放心,我们认识的,不会为难他们。”
“认识的?”
“是啊,让他们跟大娘说吧。”
……
仍旧由嘴皮子最利索的老二解释。
“……就是这样咯。”
柳媒婆恍然大悟,捂着胸口笑了:“还道什么事儿,原来是旧当家!你们也是,出来自立门户那么久,都不知道逢年过节给纪当家的送点节礼,太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