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微风摇。
拏云大陆溯安四十四年,大地翻暖,初春夜至。山河复苏,城野同乐。整片大陆盛景焕临,白日照春空,绿杨垂袅风,瀑水结烟虹,纤云漫奇峰。唯有这横逾百里的荒凉殒坑和陨石,美中不足、大煞风景。
此处殒坑,远离市井,人迹罕至,距繁华的墨云王朝已是天各一方。本是奇禽蛮兽栖居的好山水,此时地貌尽毁,生气全无。
也不能说全无。
因为温酒好不容易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就感觉很生气!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额头上一个肥硕洁白的鸟屁股!
“温旺财!我日你大……”
温酒张口便骂,眼角余光瞟见一个女孩模样的生物,耀眼生花,一时心中惊慌,不知所措。
眼前女孩与自己年纪相仿,方当韶龄,长发披肩,肌肤胜雪,双瞳剪水,衣着朴素却难阻容光倾世。她本来秀眉轻蹙,心事重重。见温酒苏醒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双颊微红,含羞展颜。这一笑正是:素颜立春风,月下芳华浓。
温酒看呆好半天,张口磕巴道:“你……你是谁”
女孩将发丝向耳后轻捋,浅笑盈盈,晶莹可爱的嘴唇不见张合,却有一道极耳熟的苍老声音从心底响起:“臭小子、乖后生,身体可还无碍?”
温酒万没想到,与自己有着多年革命友谊的老瓜皮狱友,居然是一个同龄的女孩,并且戏弄自己这么多年,实在令人惊讶和不可思议。而后又恍然,想必“心灵旅途”的命力不是传输声音,是将自身想法用任何声音在他人心底呈现。回想在云之牢时,这人莫名其妙的语气和情绪,半文不白的对话,还有最后从牢中坠落时诡异冰凉的小手……温酒又羞又气,脸胀得通红,正欲发作。
女孩深知温酒脾性,调皮一笑,张口道:“可别乱动,虽然现在你伤远不如在牢里时严重,但你的自愈命力正在枯竭边缘,情形比那会儿危险多啦。”
声音字字清脆,声声婉转,虽不脱少女稚气,却仍是悦耳动听。这世界的语言本就多半源自古宋,且这些年温酒在女孩留下的老师记忆中,已将拏云大陆的主流语言摸索得七七八八,此时已然可以轻松听懂少女所言,闻言一惊,忙活动脖颈往下看,只见自己被缠成一个木乃伊斜躺着,四肢虽无明显痛感却也无甚力气,催动“没卵用力”治疗,发现确如女孩所言,力源枯竭,无力可用。
女孩俏生生立在一旁,美目流转便知温酒心中不解,轻声道:“坠落震动的内外伤,多亏‘鸣煜’帮忙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命力的话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恢复的。像你这般傻傻地用命力,一般人早就力竭而死啦……”
温酒一头雾水:老子怎么傻傻地用命力了?“鸣煜”又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就是拏云大陆吗?娘的……老子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终于能看看这个鬼地方……
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眼前这个令人目酣神醉的缤纷世界,闻名不得而见的拏云大陆,很快牵走了温酒的思绪。
目力及远,暖日当空,群山绵延,簇簇的彩色花朵汇成徜徉小河。阳光像醇蜜一样洒下,透明而芬芳,所有生灵应约而染,幻化成游离浮动的光点。目光及近,树木葱茏,溪流潺潺,和风伴着花香在林间轻奏,伴着少女体香拂过温酒脸颊。
花河林海,色彩斑斓,打破了温酒对这个世界只有白色的认知。但温酒还是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白色……?看到身下白茫茫的一片,感受到软绵绵极舒适的触感,温酒不禁问道:“难道拏云大陆真的在一片云上面?”
女孩看一眼雪白的“土地”,掩嘴笑道:“也不算是,拏云大陆本身就是一片很大……大到没有边际的云。”
温酒张大嘴巴:“云上真的可以承载树木和人类吗?”
女孩歪着脑袋笑道:“如你所见呀。原理好像也不复杂,记得当年玲珑先祖有记载过,只是我那会儿年纪太小又兴趣缺缺,了解不太多。”心中却若有所思:也不知真实的地球和传说中有多少相近?
温酒扭头看向身后的殒坑,心想这云可真结实,连陨石都砸不穿,难怪可以长出森林孕育人类。还好温酒压根没有成型的理科知识体系,没有了刨根问底的动力,心中讶异于原来地球上诗人说的“乘风舟,泛云海”居然是真的,忽觉额上一轻,原来是一直在头上呼呼大睡的小肥鸟翻身从额上滚落。他才想起问道:“它没事吧?你……到底是谁…………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女孩忆起牢中时,温酒曾猜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