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你是何人?”宋清音问道。
“小的…小的原是刘府的厨子…”老者气喘吁吁地说道,“小的…小的知道刘员外为何要将管家和仆人关在这里!”
“哦?你知道?”陈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来听听。”
老者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他们…他们都得了怪病!脖子肿得像…像个大葫芦!”
“刘员外怕这病传染给他,就把他们…把他们都关进了密室!”
“怪病?脖子肿得像大葫芦?”陈宁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这些人确实是因为甲亢而死的。
只是,在这个时代,甲亢这种病并不为人所知,所以刘富贵才会误以为是传染病,将他们关进了密室。
“你…你可有证据?”宋清音问道。
老者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沾满血迹的布帛:“这…这是刘管家的…小的亲眼看着他写下的…上面…上面写着他的病情…”
陈宁接过布帛,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虽然字迹潦草,但依稀可以看出一些关于脖子肿胀、呼吸困难、心悸等等症状的描述,与甲亢的症状十分吻合。
“看来,这刘阳春不仅贪婪,还愚昧无知!”陈宁冷笑道,“他竟然把得了甲亢的人当成传染病患者,活活关死在了密室里!”
刘阳春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竟然会被一个厨子揭发出来。
“宋将军,这刘阳春草菅人命,罪不容恕!”陈宁沉声道,“请将军将他绳之以法!”
宋清音点了点头,下令将刘阳春押了下去。
陈宁看着他被押走,心中五味杂陈。
刘阳春并非嗜杀之人,但草菅人命,实在令人发指。
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这悲剧的根源在于愚昧和无知。
在这个时代,医学知识匮乏,迷信盛行,稍微有点疑难杂症便被视为妖邪附体或不治之症。
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涌上心头,他不能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应该做点什么。
推广医学常识,普及科学知识,刻不容缓!
“宋将军,”陈宁拱手道,“此事虽已了结,但下官心中仍有不安。”
宋清音见陈宁神色凝重,问道:“有何见教?”
“刘员外固然有罪,但他也是受愚昧所害。”
“试想,若他知道甲亢并非传染病,又怎会将管家仆人活活关死?”
“更遑论,这密室之中,阴暗潮湿,本就容易滋生疾病,更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宋将军,”陈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有一想法,或许可以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陈大人请讲。”
“下官想在城中开设一间医馆,免费为百姓诊治疾病,并教授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如此一来,既能救死扶伤,又能破除迷信,岂不两全其美?”
宋清音沉吟片刻,觉得此事可行,便点头应允。
“陈大人此举,功德无量!本将军定当全力支持!”
得到宋清音的首肯,陈宁心中大定,他立刻着手筹备医馆事宜。
.......
三天后,城东一座崭新的二层小楼挂起了“济世堂”的牌匾,陈宁的医馆正式开张了。
开张第一天,陈宁特意穿了一身从成衣铺买来的新长衫,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颇为自得地想:嗯,这身行头,才配得上我妙手回春的医术嘛!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整整一个上午,医馆门口别说病人,连个路过的苍蝇都没几只。
几个被宋清音带来跟着陈宁学医的郎中百无聊赖地坐在药柜前打瞌睡。
“陈大夫,这…这免费看病,咋就没人来呢?”一个年轻的郎中忍不住抱怨道:
陈宁也有些纳闷,明明刘富贵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自己的碘盐也得到了宋清音的认可。
怎么就没人上门呢,难道古代人都有讳疾忌医的毛病?
他正琢磨着,医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老妇人脸色蜡黄,气若游丝,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