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黑衣少年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乖巧又无辜的笑容:“你怎么能怀疑我,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谁和你一直在一起了?”白衣少年更怒了,怒气作用于肌肉,让他使出了威力更大的剑招,使得黑衣少年不得不再次展开乌金扇的最大形态,即使这样还是被击得连连后退。白衣少年在高处执剑指他,眉毛染上了火焰的颜色,眸中似也有火苗隐隐跳蹿,忽隐忽现。
黑衣少年原本漫不经心的笑脸突然消失了,眼中亮起认真的目光,胸膛微微起伏着喘气调息,左手别再身后紧紧地握着扇子。他仰面询问白衣少年:“你真的,和母亲一样,觉得我完全错了吗?”
在黑衣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白衣少年知道自己执剑的手有一瞬的颤抖,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因为自己觉得大哥没错,而是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大哥能够醒悟过来,能够在铸成大错之前回头是岸。他深吸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左手。
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烛灯,黑衣少年的眼眸被白衣少年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整整提亮了三分晨曦的亮度,他不可置信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想要去握,左手握扇的手也悄悄地松下了戒备,但下一瞬,他又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把解药拿来。”
什么嘛?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就算了,伸出来的手还是为别人要解药的!黑衣少年气呼呼地撇了撇嘴,垂下的眼睑盖住他失神间逃逸出来的失落。
“没有解药!”
他像是本来就要这样做一般,抬起一半的右手狠狠地拍开了白衣少年伸过来的左手,收回来两手交叉,收于胸前,左手的扇子里的毒针蓄势待发,扇尖被拿来状似漫不经心地抵着下巴,眼睛里泛起淬着剧毒的光芒,像是一条曼妙的毒蛇在黑暗深处吐着鲜红的蛇信。
心脏被人猛地抓住,疼痛像斧子一般劈开了法术的极限,传入牧徽风的大脑皮层。
“唔。”牧徽风被突如其来的痛觉奇袭,痛得拿头直撞沈知的胸膛。
“风儿!”沈知一把抱住牧徽风,急切地搭上她的脉搏。
牧徽风重重地撞了一下才发觉头撞得是什么,抬头歉意地看了一眼衣服都被撞皱了的沈知,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地说:
“这毒是在我刚刚运功抵挡的时候蔓延开来的,封住了我的奇经八脉。但刚刚封闭痛觉的法术失效后,我下意识地想要运功抵挡痛觉,意外地发现我的灵力可以配合我的血脉一起化解毒素,冲开被封住的经脉。待会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来。”
说完,牧徽风就两眼直直地望向远处看似漫不经心的黑衣少年,额角冷汗连连,此仇不报,“牧徽风”这三个字倒着写!
也许是心中的怒意太足,远处的黑白少年俱是一愣,同时用惊讶的转向牧徽风,眼里满是疑惑。
“你,你是?”
牧徽风放开扶着沈知的手,一面冷静地直面两位少年的凝视,一面暗中用意志力对抗着钻心彻骨的疼痛,逆着经脉保护机制的本能,强行运转灵力。
“我是,你们的,祖宗!”巨大的罡风阵虎虎生威地再次从平地升起,急速形成比先前更紧密的罡风屏障。
“风儿,这是你们木氏传说中的昼古神兵,具体的以后再说,他们的弱点在他们的嘉德穴。”
在武力方面,沈知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向牧徽风扔上好几个防御法术,然后乖乖地蹲到安全的角落里静静等候了。
牧徽风双手举于头顶,两股龙卷罡风从罡风圈中出列交汇,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风刀。墨黑如瀑的长发在疾风中如纸上的墨迹般龙飞凤舞,她抬眼直勾勾地看着明明已经黔驴技穷却还是死撑着面子的乌古木,邪邪一笑。
“昼今木,祖宗命令你,和我一起抓住乌古木,重回封印。”
“你大爷!”
昼今木咒骂一句,却也是不差分毫的在牧徽风挥刀的那一刻同时出剑,牧徽风的风刀化作一条不怒自威的蟠龙,腾云而起,发出长啸天地的龙息,化作实质的风刃一刀接着一刀地砍了下去,逼迫乌古木展扇抵挡。
乌古木在蟠龙的重压下死死抵抗,昼今木挥剑冲入,一击刺入乌古木的胸膛,剑尖从后背破皮而出。
在风起云涌的局面之下,一滴泛着铁锈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打落在了地上。“弟弟。”乌古木用最后一口气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吹散了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堆年久失修的破铜烂铁。
昼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