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已有的经验,经历在事件洪流中的人们,无时无刻不被“正在经历的时光”所雕琢。
因此,木回风在记录躯壳、灵魂与记忆关系的心海之叶上写下第三行字:记忆雕琢了灵魂。
但是,对于那些经历了同一事件的人们,又为什么会有不同的转变,变成不同的样子呢?
是因为每个人的灵魂在诞生时就带着不同的特点吗?对于这个问题,木回风没有头绪,所以她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放在后面解决,继续思索其他有据可考的因素。她回忆着在异世百年飘荡时所搜集的事例,发现人类社会并不能简单地分成黑与白两种颜色。
人类社会更像是一面多棱镜,能将纯白的光芒分出七种颜色,照入不同人的眼中。
人类社会是什么样子?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因为每个人在人类社会中的位置决定了他们观察社会的角度,角度不同就意味着他们观察到的社会也会不同。
木回风觉得神奇:明明客观的物理世界只有一个,但人心中的世界却各不相同。就像有人说:“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木回风亦觉得:“人们的心中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世界”。
所以,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怕是除了六合外的神明能够直接指着脚下的地球说:“这就是你问的世界”,再没有地上的生灵能够如此轻松地回答。
因此,渺小的人类若觊觎这世界的真相,那便不能只从一个角度管中窥豹。
思索到这里,木回风发现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每一任回溯者灵魂一分为二去异界飘荡百年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多观察人类社会的视角。
这个答案令木回风兴奋得心脏怦怦跳,她闭上眼睛,思绪像是一尾终于从海底游到海面附近、即将跃出水面的鱼,对着照入水下的阳光猛地冲刺。
她在庞大的记忆之海中穿梭,试图总结出世界的真相,但搜集的事例并没有如线索般串起,而是杂乱无章地平铺在同一个平面上,木回风在每一个事件中获得的感悟只是水中气泡而非蚌中珍珠,没一会儿就会被湍急的思绪冲散,怎么抓都抓不住。
木回风黄昏坐到次日黎明,除了收获一箩筐五颜六色的思绪,依旧对世界的真相一无所获。疲惫的潮水向木回风袭来,将她冲出了心海空间,伴着然然升起的太阳,在营帐的床榻上沉沉入睡。
“可能时机未到吧。”这是木回风入睡前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可能是醒着的时候大脑没思考尽兴,导致木回风一入睡就被拉入了充满了问题的梦境之中。
木回风梦见了一张被捂住的脸,眼睛和鼻子被手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瞧见眉心皱起的川字和压平的嘴角,看来是情绪不佳。
“你好。”这张脸面对面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向她打了声招呼,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你好呀。”木回风回应,悄悄地向后挪了一步,将过近的距离拉到了一个令自己舒适的范围。
“有人觉得世界是黑暗的,也有人觉得世界是光明的,你认为谁才是对的?”那双捂住脸的手偷偷地张开手指,一双眼睛从缝隙中观察着木回风的反应。
“分不出对错。”木回风一说出口,那张脸上的嘴角就耷拉了下去,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张脸顿了顿,藏在指缝下的眼睛微光闪烁,似乎蓄着泪水,他悲伤地说:“为什么分不出对错?我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世界,可我又没有能力改变。”
木回风无措地搓搓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伤心的人,只能挠挠头绞劲脑汁地在脑海里挤出一堆话,但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那张脸微微地抽噎声。
木回风把话又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出口前还是加上了许多补丁才敢说出口:“我先声明啊,我也只是一个迷茫的普通人,没什么大智慧,我只是本着友好地原则向你分享我的个人想法,不一定对,仅供交流参考哈。”
“嗯,你说。我本来也只是想找人唠唠嗑。”那张脸停下了幽怨的抽噎,等着木回风的发言。
木回风挠挠头说:“我想,也许是因为世界很大,而我们人类又很小,所以我们眼里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我们只能将我们所经历过的部分视为我们的世界。”
“好像有点绕哈,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所经历的世界只是真实世界的一部份,如果对眼前的世界感到不适,并且又无力改变,那可以试试出发去寻找另一个能让自己感到舒适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