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焰接过《玉言置印玄书》,有些纳罕。
“初次见面,就送东西?”
司马凛给人的感觉是外热内冷,傲骨深藏的类型。
这种人,通常很容易成为点头之交,然后……
大家就会一直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可现在,司马凛表现的太过热情了!
这反倒让张焰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看着手里的厚重书籍,张焰思绪电转:“这司马凛对我的态度,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不合情理的尊敬……”
这《玉言置印玄书》,外封似是用一种寒玉雕琢而成,触感微凉,书脊以流云纹银线装裱。
书中似乎以秘法镌刻了繁复的符文与玄奥图腾,其上散发出淡淡灵光,只是一瞥就晓得,它水不能侵,火不能焚,难以损毁!
显然,写它的人耗费了许多心血,不看内容,只看外表,就投注了大量的灵石妆点。
方才司马凛说让张焰斧正作品……
斧正又称郢正,是请人修改自己文章时,才会专门用到的敬语,不存在歧义!
严格意义上来说……
张焰自己也是酒剑一脉的真传魁首,站在司马凛面前,身份对等。
可众所周知,醉仙峰只有张焰这么一位真传!
论含金量,肯定是比不过人家。
司马凛可是在真传众多、人才济济的灵植堂打拼出来,登上蕴灵之巅的!
看出了张焰的疑惑,司马凛温和一笑:“我在外历练时,曾偶然与醉仙峰记名弟子霍封狼有过一面之缘。”
“经他之口转述,我有幸大饱耳福,听过张兄的那首《行路难》。”
“文老意坚,字字珠玑!”
说到这里,司马凛语气愈发热切,声情并茂地朗诵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赤霄纪已然步入末期,时值沧海横流,兵连祸结,歧路纷杂之际……”
“我辈修士正当以此警世良言,勉励自身!”
张焰假扮天骄,三年下来,把自己锻炼的脸皮厚如城墙。
当文抄公化用诗仙李白的杰作,他也不会觉得羞赧。
此刻被司马凛盛赞,张焰面不改色心不跳,淡然回应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说于封狼听的,只是上阙。”
“后续应当还有中、下两阙,与之映照,只是……”
“我阅历尚浅,磨砺不足,暂无头绪。”
其实诗仙李白的行路难共有三首,张焰故意说是三阙,这就是本能作祟了。
——他看到一个人,就想要立刻找到人家最在乎的地方、最渴望的东西。
如果没有,那张焰就会下意识地引导着,为对方制造一个“渴求之物”出来!
闻言,司马凛双眼放光:“果真?”
他恨不得立刻拉住张焰,让这家伙马上将另外两阙写下来。
可他终究知书达理,不愿勉强别人。
于是司马凛深深吸了口气,遗憾说道:“此事不可强求。”
“倘若张兄他日灵感乍现,妙手偶得,再作《行路难》,定要知会我一声!”
玄机洞天之中,弟子众多,成分复杂。
在凡尘中时,大家身份各异。
农户猎人,渔夫马奴,乞丐将军,富家公子,封疆大吏,皇亲贵胄……
诸多身份,比比皆是!
拿洛惊风举例,他是一个已经覆灭的皇朝后裔,属于落魄皇亲。
他读书不算少,却并未考取功名。
虽然洛惊风总是一副书生打扮,但有附庸风雅之嫌。
司马凛却和洛惊风完全不同。
早在踏上修真之路前,司马凛在凡间皇朝,就是正儿八经的【连中三元】者!
所谓连中三元,便是在乡试、会试、殿试里连续考取头名,文压天下!
司马凛曾蟾宫折桂,金榜题名,鲜衣怒马,皇城唱名!
只是,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追求长生,是因为心存宏愿,想要【读尽天下书】,所以才会修仙逐道!
张焰言简意赅地回应了司马凛:“好。”
这就是承诺,适应修真界版本的《行路难》中、下两阙一出,就通知对方。
随后,张焰翻开那本厚重无比的《玉言置印玄书》。
顷刻间,他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