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谨慎地措词。她说话常常是那种方式。一面谨慎地选词,一面慢慢地说。“真的很深。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位置。但它一定是在这一带的某个地方。”
说罢,她将双手插进斜纹软呢上衣的口袋里,微笑地看着我,一副认真的表倩。
“那不是太危险了?”我说道。“在某个地方有一口深井,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万一掉进去不就完了?”
“是呀!咻——砰!然后一切结束!”
“会不会真有这种事呀?”
“常有啊!大约每两年或三年就会发生一次呢!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这一带的人就说了,说是掉进那口深井去的。”
“这似乎不算是一种好死法咧!”我说。
“很惨哩!”她说道,一边用手拂去黏在上衣上的草屑。“如果说就这么摔断脖子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只是挫了腿,那可就糟了。即使扯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没有人会找到你,蜈蚣、蜘蛛在一旁蠕动着,从前不幸死在那儿的人的骨头零星散布,四周阴阴湿湿地。
只有小小的一道光圈彷佛冬月一般浮在头顶上。你就得一个人孤单地慢慢死去!“
“光是想就让人汗毛直竖哩!”我说。“应该要找到它的位置,然后做一个石摒才对!”
“可是谁也没法找呀!所以呀!不能走得离大马路太远唷!”
“不会的。”
直子从口袋里伸出左手,握住我的。“不过你没关系。你不必担心啦。就算在黑夜里到这儿来「盲盲」然地走上一遭,你也绝对不会掉进井里的。所以说,我只要紧跟着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绝对?”
“绝对!”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呀!就是知道嘛!”直子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边说道。然后,有好一段时间默默地走着。“那种事我马上就能知道。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感觉而已。像今天晚上我一直跟着你走。就一点儿也不害怕。不管是多坏多黑暗的东西都引诱不了我!”
“那还不简单?你就一直跟着我好了!”我说。
“嗯——你是真心的?”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