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人啊!
树趟子安静下来,燕青守着一大一小两个昏睡的人,走不知往哪走,离又不能离。
他取下身上的背囊,拿出简雍给他备的一件长衣给孩子盖了,又给她枕上自己的行囊,安顿好了,自己就坐在路边等着孩子醒。
期间也有几个过路的人,偷眼看这边的奇怪景象,燕青一说让他们帮着报官,马上就声也不吱匆匆离开。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多,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声声呼唤由远而至:“慧玉~~徐慧玉~~”
燕青精神一振,跳起来喊道:“徐慧玉在这儿!徐慧玉在这儿——”
一骑飞驰而来,燕青对他连连挥手,马上骑者直冲到燕青身旁才勒马停住,那马扬起前蹄“咴儿”长嘶,骑者已飞身跃下,眼睛早就看到女孩儿,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孩子:“慧玉!慧玉!爹可找到你了......”焦急又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是个面容清雅三十几岁的壮年,其面相与徐慧玉有些相像,燕青相信这个爹该是真的。
孩子还是没有醒,燕青说:“不会有事的,她是中了药没醒,一个多时辰前还说过话,告诉我她的名字,可惜又被拐子下了药,喏,拐子躺在那边呢!”
骑者这才顾得上打量燕青:“在下徐宁,找这孩子已经转遍了内外城,适才听得路人说起有人救了小女捉了拐子,才奔了这里,大恩容后再报!我现在要赶紧找郎中给孩子看看,能否在这等我一会儿看着这拐子,我的家人随后就到。”
虽然话中恳求,眼里却带着凌厉之芒,不知是对燕青有疑,还是对拐子愤恨。
燕青道:“忙你的吧,我再待上一会儿。”
徐宁抱着孩子利落地上马:“让人去前面的‘回春堂’找我!”
话未落,马已纵出里许之外。
又等了一大会儿,几个壮汉从徐宁刚才出现的方向跑了过来,一个个大口喘着气,看到燕青纷纷停下。
其中一个黄脸汉子问:“小哥,可见到一个骑马的人,或者一个五岁穿绿色衫子的女孩子?”
“是徐宁的人吗,他带着孩子去了回春堂!”
“多谢!”几个人来不及多问,又向前跑去。
“喂喂,拐子给整走啊!”燕青在后面喊,但是没人理会。
燕青气得无语,这叫什么事呢,本来是想把拐子交给徐家后来的人,他就没事走人啦,结果到现在还粘在自己手里。
若是不管他径自离开,燕青又不甘心,怕拐子再去害人,他从小就是孤儿,知道没娘的苦。
看看能不能泼醒他,旁边就是小河,燕青捏着鼻子从拐子脚上扒了一只鞋,去河里舀了水回来,泼到拐子脸上。拐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没醒。
往返取了几次,泼了几次,拐子迷迷糊糊地说话了:“别闹了,我认了是拐子,让我再睡会儿......”
这次鼾声更重,燕青踢了他两脚,像是踢在死猪身上,不为所动。
燕青把他拖到路边,想着无论再过来个谁都要抓个劳工帮着押送拐子。
马蹄声响,这次没有那么急骤,上面没有骑者,是由三个人牵着走过来的,燕青认出是适才打听徐宁的人。
黄脸汉子走到身前恭恭敬敬地施礼:“这位义士,我家主人让小的来请你过去,小小姐已经醒了,还在喝药,主人让我等先过来请先生!”
燕青听人醒了也放下心来:“不必了,你们把这拐子处理好就是,我也该走了。”
黄脸汉子求道:“他们俩去送拐子,老爷让义士骑着马去回春堂,小的给你牵马,就别让小的作难了!”
那两个汉子有备而来,掏出绳索把拐子绑了,两个架着他走上大路。
燕青见黄脸汉子连连拱手,想是徐宁还有话问,也不难为他,便点点头。
黄脸汉子把燕青扶上马,自己牵着缰绳快步走在前面带路,此时天色已晚,燕青想那桑家瓦子,只有明天再去啦。
回春堂是京城里一家中档规模的诊所,此时人并不多,徐宁正一勺一勺地给女儿喂汤药,徐慧玉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见燕青进来,马上指着他对徐宁说:“就是这个大哥哥救的我,我那时困的睁不开眼睛,听到大哥哥和拐子吵起来呢!”
徐宁放下汤碗,郑重地向燕青施了一礼:“刚刚心急小女,没顾得和恩公好生说话,是徐宁无礼了,勿怪啊!”
“人之常情,哪里有什么怪罪!”燕青也回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