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启超吞吞吐吐地说:“这两天的事真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啊!”
展平白了他一眼:“进来吧,短着说!”
洪启超面露欣喜,觉得进了屋就是进了一步,便随着展平进了他的房间,李幂像鳄鱼一样爬上展平的床,目光恶狠狠地不离洪启超左右,准备稍有不对就扑上去撕裂了他。
“那天,铁手帮的人去追大哥,我们不是也在旁边了吗......”
“什么铁手帮?”
“就是要讹你们十两银子结果被你们打废了的那些人,带头的金鱼眼是副帮主铁轱辘。”
洪启超讲起了那晚的事,他在“水上人家”被展平划了,想要出了这口气,就在附近张罗来几个酒肉朋友,拎着木棒来寻展平的晦气,没想到被铁轱辘他们给截胡了。
铁轱辘有横练的功夫,他们自知没有跟他叫板的实力,就退在一边看热闹,没想到战斗很快结束。
洪启超以为是铁轱辘打跑了展平李幂,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但可气的是这些人完事了不走,还躺在地上睡觉,他觉得是对他们这些站在胡同口的人极大的藐视,是没把他们当人看,就想进来说几句狠话找点面子回去。
胡同幽暗,但挡不住声音,洪启超他们走得近些就听到地上那几人有气无力地哀叫,不是想象中的打呼噜或吹牛皮的声音,而且伴着奇臭无比的气味儿。
一个兄弟小声骂道:“太嚣张,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就敢拉屎!”
“快来......救我们!”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发出声音。
洪启超拦住兄弟们:“小心,这些人有诈!”
“有啥诈呀,我们都这样了,快点扶我们去医馆!”
“你们被谁打的?”
“还有谁,就那两个人呗。”那人不耐烦地说。
洪启超忍着臭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看,见地上躺的几个人形状各异,都像被抽了筋似的软塌塌地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洪启超从其中找到铁轱辘,用脚尖蹬了下,铁轱辘含糊地嗯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挺能吗?还一把撅折了我的棒子,你再撅呀!”洪启超伸手从身后兄弟手里抓过木棒,对着铁轱辘就是一下。铁轱辘哼唧一声,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洪启超想当然地理解成了骂他,对着脊梁又是狠狠的一棒。
“不服是不?还敢骂我!”
其他兄弟也没闲着,纷纷抄家伙对这帮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痛下毒手。
这时,脚下有个人拼尽全力喊出一句:“你们不要命啦,我们是铁手帮的,他是副帮主铁轱辘!”
几个人闻声一震,急忙停下手脚退后几步,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完了,咋招惹到铁手帮了。
铁手帮是运河码头上的一伙恶人,因为当家的和人拼斗时断了一只手,后来让人给打造了一只铁手按上,被人称为陈铁手,他们这帮人就成了铁手帮,又因为里面有几个能打的硬手,再多做些恶事,就俨然成了淮阴的第一帮。
洪启超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知道铁手帮,但没什么接触,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上演这段木棒打铁手的戏码。
铁手帮那人很满意这种屡试不爽的震慑效果,虽然浑身无力,还是很硬气地骂道:“有眼无珠的杂碎们,赶紧背着我们去医馆,等大爷们好了,还能从轻发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