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平让梁红玉守在原地看着来路动静,自己向那两个躺着的人走了过去。
先睁开眼睛的是一个四旬左右的瘦削汉子,他坐起来有些惊慌地问:“你是干什么来的?林盾呢?”
展平朝睡在那里的短粗汉子扬扬下巴:“他是凌振?”
瘦削汉子说:“是凌师傅。”
“人怎么了?”
“啥事没有,还不是天天都睡,老爷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啊?”
“快了,就这几天的事!”展平随意地回答,他更关注的是那位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的凌振。此时那人双眼紧闭,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懒得睁眼,头发胡子凌乱,真是凌而不振,酒气随着沉重的呼吸涌出,中人欲呕。
能确定的是人还活着,展平不急着叫醒他,先往另一个墙角指了指,向瘦削汉子示意去那里说话,自己先走了过去,待他来了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多久了?”
瘦削汉子迟疑地看着他:“老爷让你来的吗?”
“当然,他让张管家给我指的路,让我随心意处理这里的事,所以问你话你得如实回答,明白吗?”
瘦削汉子用力点点头:“我是沈亮,大伙儿都叫我沈三儿,是牛老爷雇的佣工,这位老爷,你可怜可怜让我回家吧,本来说是进来干点活儿,没曾想一来就不让出去,硬生生呆了这么长时间,林盾不放我出去,家里也不知道老爷告诉到没有,会惦记坏的!”
“沈三儿,只有你和凌师傅在这里吗?”
“这地下每日就是我们俩和林盾,听凌师傅说,以前还有几个人和他一起干活儿,后来给调走了,我才被派下来的。”沈三儿越说越是委屈,早知道进来干这个暗无天日的活儿,就算辞工也不下来。
还有一层担忧他没说出来,说起之前在这里的那几个人,凌振曾说过,估计他们是没命了,就算有命也是被转到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不想再复前任的命运。
“你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啊,我怎么就看到你们在睡觉?”
“现在没事做啊,又不让人走,还不如前几日还能出去一趟,放了一炮!”
展平有了兴趣:“把这事好好说说,怎么出去的,怎么放的炮?”
“莫不是你也被派下来干活儿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沈三儿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展平是老爷的亲信才曲意讨好。
“呵呵,我是唯一能带你出去的人,你若是不愿意说也成,我去问凌振然后只带他走。”
展平作势要去找凌振,沈三儿忙拦住他:“那位凌大爷甚是不爱说话,你还是听我说吧。”
不等展平回应,沈三儿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倒了出来。数日前他被张管家召唤着说是有点应急的活儿,带到后园子的狗窝下面,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庄院下有这么一条地道和这所地下作坊,他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力工,搬挪木炭等物,然后给凌振做火药时打打下手。
那天林盾打开暗道出口,让他把几个部件搬上去,他才知道出口上面竟然就是北山。到了山上,凌振把那几个部件组装成一架火炮,试放了一炮,当时响的地动山摇,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吓得趴在地上,求神佛保佑。
在场的除了林盾和他们两个,还有牛老爷和一个陌生人,这次放炮主要是展示给那个陌生人的。看过以后,陌生人和牛老爷坐上一架马车走了。
说到这沈三儿还特意补充说是牛老爷亲自驾的车,驾车的大黑马耳朵是事先被捂住的。
沈三儿跟着凌振把炮架子拆开又运回地下作坊,本以为他就可以走了,但林盾说什么时候老爷发话了才能走。这一待又是几天,天天无所事事就这么耗着,他已经记不清在下面多少时日了。
“原来我们现在已经是不在城里了!出口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从这里再向前走个八九百步,就到了,可是有大铁链子锁着呢,要不然我早跑了。”
展平瞄了瞄作坊现场乱扔的工具:“那么多家伙,我不信没有能打开铁链的,你打不开凌振也打不开吗?”
沈三儿瞅瞅凌振,那位不知何时已从仰卧换成了面朝里墙的侧卧,其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同昏死中一样。“凌师傅除了干活儿的时候还有点精神头,别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怕是你让他走都嫌烦呢。
“我想走却不敢走,林盾像个老鼠似的,你以为他不在这儿,不知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吓人一跳。我在放炮那次以后又偷偷跑去出口琢磨过,瞅一会儿觉着心慌回头就看了一眼,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