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都饥肠辘辘坐立不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放肆地打呼噜是很招人恨的,展平看着那只酒葫芦在凌振肚子上一起一伏像航行在海面上的小船,自己的心思也忽上忽下,终于忍不了啦,抬手从凌振手里夺下酒葫芦扔得远远的。
沈三儿拍拍展平的胳膊,把凌振身边的一个衣服包掀开,一个酒坛子又赫然出现。
展平抓起酒坛掂了掂,足有半坛子存货,又扬手扔了出去,坛破酒散,空气中满满的都是酒香。他深吸了一口,点点头:“好酒!这味儿和人喝到肚子再呼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凌振翻了个身,也是很陶醉地咕哝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林盾这招是真狠,生生的把人给喝废了!”展平叹了一声。
沈三儿附和道:“他说了,这样是最省事的,凌师傅酒品好,喝多了不作不闹,就是睡!”
梁红玉坐直了身躯,看着出口方向说:“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你们来听听。”
大家都住了嘴,聚精会神地倾听。沈三儿惊喜道:“是喊我呢,是林盾喊我!”
终于有了消息,三个人忘却了饥饿,站起来快步奔向出口。
铁栅栏透进大片的光亮,外面的遮掩已经除去,林盾蹲在栅栏外面,像探监一样看着众人。
“林爷,你可算来了,我们要饿死了!”沈三儿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展平也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快放我们出去!”
林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给牛家带来的祸事,害得老爷被抓,张管家丧命,你还想出去吗?”
“啊?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说!”展平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竟然出了人命,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林盾指着展平:“你在里面老实待着,老爷出来再说,要是老爷出不来,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
他从身边拿过几包东西,隔着栅栏塞进来:“沈三儿,这些吃的省着点用吧,我要在外面忙些事情,不能按顿给你们送饭了,你是牛家雇的人,对他们几个外人防范着些。”
说着话又扫了展平和梁红玉一眼,威胁意味儿甚浓。
展平喊道:“你先放我出去,搭救牛员外的事我来办!”
林盾已经不听他的话,人离开了栅栏,把掩盖物又挪回原处,黑暗再次锁住了出口。
几个人把东西倒腾回去,有馍、肉干等方便食用的东西,还有个大水囊,他以前管着下面的吃食,能料到水快没了。
凌振又睡了好久才醒来,闭着眼睛在自己身边摸来摸去,实在找不到了,才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展平递过一个馍:“吃点东西吧,不能整日喝酒!”
凌振也确实饿了,接过来几口就吃了下去,然后又是找酒葫芦,找不到了就吼叫起来:“谁拿了我的酒,快些给我!”
展平怜悯地说:“你不想回家了吗,不想你的娘子?”
凌振没好气地说:“说这些有屁用,你不是也困在这儿吗,是不是你藏了我的酒?快快拿来我不与你计较!”
“酒已经没了,除非出去买,你能出去吗?”
凌振没理他,忽然想起那个酒坛子,连忙去掀衣物包:“啊?怎么这也没了,谁?到底是谁?沈三儿,我的酒呢?”
沈三儿不知怎么说,求助地看向展平。
展平指着那堆碎瓷片对凌振说:“看见没有,碎了!”
凌振跑到近前,抓起坛子的碎片看着,又捧起湿土嗅着,“啊啊”地大叫两声,可见痛惜之极。
过了会儿,跌跌撞撞地走回来,看着展平两眼发直,忽然上手揪住展平的脖领子:“为什么?我喝酒碍你什么事?只剩下这么点盼头为什么给我毁掉?”
展平搭上他的手腕轻轻一捏,凌振吃痛松开了手,展平也松了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原以为凌振长得像车轴汉子,应该是孔武有力,通过这一抓发现,他已经很虚弱,甚至不堪一击。
凌振大概也知道自己动武没有意义,失神地回到他习惯躺着的地方,抱住衣物包哭起来。
梁红玉低声说:“他挺可怜的!”
“把身上的酒排干净就好了,现在他眼泪里头都是浊酒。”展平很想问凌振一些事,但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哭吧!
......
此时,府衙外面人声鼎沸,在洪启超等人的鼓噪下,百姓聚集的越来越多,那些搜捕梁氏女的军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