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
&esp;&esp;他郁闷地尝了颗樱桃,没想到这樱桃酸甜多汁,异常可口,竟还没有核。他来了兴致,吃得津津有味,很快,那些樱桃被他一扫而光。
&esp;&esp;忽然间,一阵风吹开了门。
&esp;&esp;眼前的画面让他不禁想到了一首诗:
&esp;&esp;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esp;&esp;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esp;&esp;“公主?”他试探地唤了声。
&esp;&esp;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云鬟雾鬓,袖裙飘拂。
&esp;&esp;文疏林又惊又喜,莫非在做梦?
&esp;&esp;“相公。”
&esp;&esp;女人含情脉脉地娇唤了声,听得他浑身酥麻,心醉神迷,颠倒不能自主。女人深情的模样,他从未见过,迫不及待与她共赴帷帐之中,穿花蛱蝶,云梦闲情,三日三夜。
&esp;&esp;快活过后,他惊奇地发现服侍他的小厮竟是沉宗知。
&esp;&esp;情场得意,官场亦是如此。
&esp;&esp;皇帝意识到他的才华难得,幡然醒悟,不止收回了他做夷常县令的旨意,还升了他的官,封他做京兆尹。过了一年,他加官进爵,当上了吏部尚书,冯鉴青不知犯了什么错,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狼狈至极。
&esp;&esp;他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不到三年便已拜相,位极人臣。
&esp;&esp;那些曾对他冷嘲热讽的臣子们,皆都换了副嘴脸。他们乐颠颠地为他效力,费尽心思地讨好他、巴结他,献给他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十几间屋子。
&esp;&esp;他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显贵生活。
&esp;&esp;一日路过临安书肆,管事笑脸相迎,他在文人墨客的簇拥下,走到满是墨迹的竹帘前,那是他的得意之作《寒雪赋》。
&esp;&esp;他骄傲地凑近看去,脸色大变,竹帘上的字竟是反的,他再一看身旁的众人,他们笑得诡异恐怖,白色的眼球骨碌转动。
&esp;&esp;冷汗浸透了衣衫,文疏林眼前一黑,待再次睁眼时,他正躺在床上,晦暗的环境陌生而又熟悉。
&esp;&esp;他嘶哑地喊了声,“来人……”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他伸手一摸,身侧也是空荡荡的。
&esp;&esp;迷茫、无措,一下子涌上心头。
&esp;&esp;借着昏蓝的光线,他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esp;&esp;屋顶滴水的陋室,几只残烛相伴。广夏细旃,琼楼金阙皆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唯有那樽青瓷花瓶留置在桌案上,亭亭玉立,格格不入。
&esp;&esp;他仍在驿馆中,什么都没变,大起大落的幻灭感让他险些崩溃。
&esp;&esp;桌上的樱桃未动,他拿起一颗放入嘴中,可这樱桃有核,一口咬下去,硌到了牙。
&esp;&esp;他彻底醒了。
&esp;&esp;彷徨怅然之际,房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持着火把的卫兵闯了进来。
&esp;&esp;“皇上有旨,夷常县令文疏林涉嫌贪污,即刻革职查办,不得有误。”
&esp;&esp;“贪污?”文疏林骇异,强作镇定,“你们有何证据?”
&esp;&esp;卫兵拿起桌上的青瓷花瓶,斩钉截铁道:“这就是罪证。”
&esp;&esp;文疏林多么希望现在的处境是梦境,可恰恰相反,现实是残酷的。
&esp;&esp;一桶盐水泼在他遍布血痕的身体上,疼得他五官扭曲,全身剧烈地抽搐颤抖。他的手脚禁锢在刑架上,动弹不得,血腥气味直冲鼻腔。
&esp;&esp;嘉州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朝廷拨下来十万两白银用来赈灾,可最后只有一万两落实到了救灾上,其余九万两不知踪迹。后经巡察使孙子成调查得知,是刺史韩元忠与其同伙私吞赈银,据为己有。
&esp;&esp;文疏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韩元忠素不相识,竟成了韩元忠的同伙。
&esp;&esp;“韩元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