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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了晚上,卢济舟换了一身新衣衫,何集派了轿子来接他。
&esp;&esp;裴衡光望着远去的车马问道:“公主,需不需要我跟着?”
&esp;&esp;薛棠沉思片刻,收回了视线,“不用。”
&esp;&esp;那辆轿子没有窗子,显然是不想让卢济舟知道路径,这一路上保不准有高手在暗中盯着。况且,卢济舟并非普通百姓,又管着一方病坊,何集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害他。
&esp;&esp;薛棠打算趁着夜阑人静,再亲自探探荣泽县的情况。她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个身影交缠在了一起。
&esp;&esp;夜色昏暗,她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是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男人看起来如狼似虎,女人看起来没什么动作,甚至频频后退。
&esp;&esp;若说野合,未免也太蹊跷了?
&esp;&esp;薛棠生疑,悄悄走近探看,惊奇地发现那女人竟是那个唱童谣的疯女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想要将手伸进她的衣襟里,不过被她死死按住。
&esp;&esp;“让我摸摸,摸摸就给糖豆吃。”
&esp;&esp;“不要不要!先给糖豆!”
&esp;&esp;“住手!”薛棠喊了一嗓子。
&esp;&esp;裴衡光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拽起老头,将他按在地上。
&esp;&esp;“糖豆……要糖豆……”疯女人傻笑了几声。
&esp;&esp;那个被裴衡光按住的老头已经脱了一半的裤子,差点就要得手了。
&esp;&esp;薛棠心中生忿,冷声道:“杀了他。”
&esp;&esp;裴衡光一剑抹了对方的脖子,没有半点迟疑。那老头双目瞪大,一头栽到地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esp;&esp;疯女人从薛棠的背后探出头来看,薛棠侧首一瞥,只见她冷笑了下,不像疯傻,薛棠再仔细看去,她又是一副痴呆模样。
&esp;&esp;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薛棠的心头不由得生出戒备。
&esp;&esp;裴衡光去处理尸体了,薛棠思忖片刻,带她回了病坊,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esp;&esp;见四下无人,她凑近悄声道:“姐姐,我见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你是女子了。”说着,她指了指她的喉咙,“这里没有小疙瘩。”
&esp;&esp;薛棠警觉皱眉,“你没有疯?”
&esp;&esp;疯女人摊了摊手,“为了保命喽!”
&esp;&esp;她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一双眸子明亮有神,透着灵气,看起来是个聪慧的女子,而且,没有恶意。这样的世道下,她一个小女孩独自生存,实属不易,薛棠心里的戒备消退了许多。
&esp;&esp;疯女人慧黠一笑,“如果不是刻意扮丑,真是挡不住姐姐的一身贵气。”
&esp;&esp;她是个女人,还有功夫那么厉害的手下听她的命令,身份必定不一般,况且还能在病坊潜伏,想来也与卢大夫通了气。
&esp;&esp;疯女人更加好奇了,“所以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esp;&esp;已经被她看破,她也不再隐瞒了,直言道:“绾阳公主,薛棠。”
&esp;&esp;“公主?”疯女人心头一震,满目惊喜,“你、你就是救了沉姐姐的那位公主!”
&esp;&esp;薛棠怔了怔,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骊珠?”
&esp;&esp;疯女人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是沉姐姐!她救过我的命,功夫特别厉害!”
&esp;&esp;两人热络了起来,疯女人向薛棠叙述了自己的经历。她名叫孟春,年十二,曾是醉红苑里服侍花魁的丫头,花魁李仙心待她极好,亲如姐妹。李仙心才貌出众,艳绝嘉州,引得无数男人竞相追捧,为醉红苑挣了不少银子,不过身处娼门,就算当上了花魁,日子也不好过,逃不过接客卖身,县令何集就是她的常客。
&esp;&esp;“有一日服侍完何集后,仙心姐姐很慌张,说了句要出大乱子!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告诉我,后来不接客时,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诗。